绘海棠窘迫无所适从到沉峦都看不下去,摇头轻叹,“瑶儿,不准欺负你三叔。”
“那这样吧,一个人,我只问一个人的消息。”金元瑶嘴上退让一步,手半分没移,大有不答应就接着蹭的意思。绘海棠木头一样点了点头。这时间实在难熬,尽快过去吧。
“金元取金元瑾我交过手,韩逐离和林锐炀我们熟到快要糊在锅里,就是这个金元锋,好像只听其名未见其人。他修为如何,三位叔叔可有评价?”
“曾有缘得见一面,其子坐观成败而心如止水,天纵英才。但金元锋由宗主亲自教导,我们之间并未有私交,本事到哪儿还未尝可知。”
金元瑶懂了,“哦,就是底牌呗。”
“为何如此认为?”沉峦慢条斯理道,“金元锋长你四岁,是宗主义子。严格来说,他与金元取段绝一样,是你的亲人。”
“首先,亲人是关系,底牌是手段,亲人与底牌并不对立。其次,任何一个宗门台面上最先摆出来的一定是普遍水平,如此才能进可攻其不备、退可守住底盘。这叫均衡战力分布。”金元瑶说,“三叔教过的,我一直记着。”
绘海棠一愣,局促和意外一起来临。
但事实并非绘海棠脑补的那种孩子被责备承认错误羞愧难当,然后越发尊师敬长勤奋学习。
纯粹是金元瑶被逼着默写这玩意儿,韩逐离和林锐炀一人拿条竹子立在两侧,错一笔就抽手掌心。
记得默写完后,手肿了三圈。那滋味真的永生难忘。
夜里。
金元取摆腰卸力执剑在回崖瀑布下修炼。
数丈瀑布急流而下。
二指宽的窄刃薄剑行云流水破空斩月,腕间三转,一层冷刃演化成两刃、四刃到三十二刃时,将数丈瀑布削成一截一截,甚至造成片刻的断流。
金元瑾双手抱膝坐在不远处的青石板上,配剑桃夭放在脚边,下巴搁上膝盖,双颊透粉。不知道笔厌有没有吃她做的东西,会喜欢吗,能吃多少,要不要再做点儿送过去。
但是金元瑶不喜欢她。
金元瑶骄纵跋扈,从小以欺负姐弟二人为乐,金元瑾是恨透了她的。但悬剑空垄阁下坠那天,她看到了,金元瑶救了取弟,救了她,也救了所有人。
于是心中的恨动摇了。
流金剑宗宗主金远西和故去的夫人伉俪情深。姐弟二人是宗主从外面带回来的,也许他们的到来在金元瑶心上剜了一道血淋淋口子。若换成是她面对父亲不声不响从外面抱回来两个弟弟妹妹,宠爱被分成几份,怕也是要生气怨怼。
突然不远处竹林起了细微声响,金元瑾眸子柔情尽褪锐气霎显,抓起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