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苦雨忽然笑了,道:“等一下我要出去开始一场苦战,胜负难料生死难知,你我相交十年,虽出于误会,但彼此情义却真,老道对不住你之处这辈子怕是偿还不了啦,也许下辈子可以咱们有缘,老道一定把这辈子欠你的还上。”
聂欢想到十年种种,心中的气淡了些许,摆手道:“还就不必了,只求今后咱们各走阳关道便好。”
“这可不好!”玄苦雨看着聂欢,嘿嘿冷笑,又道:“天下大事不拘小节,个人之间的小恩小怨与国家需要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老道士即将面对强敌,胜负关乎国家气运大事,不敢稍有偏差,你小子已成我心中一结,老道想,若是此战不得生还,不若拉着你一起上路,黄泉路上再续你我交情,下辈子也可以相互有个照应。”
老道士的话不容置疑,曹枭飞虽有拼命回护聂欢的决心,却自知根本不堪一敌,此刻冲上去不过是送死。聂欢也没吭声,却是被气懵了,跟这个老无赖根本无话可说。
周云大惊失色,刚要出言阻拦,玄苦雨却冲她一指,登时哑口无言一动不动。玄苦雨以上乘手法封住周云气血脉络,招手唤岳恒过来,道:“小主子交给你,我若不敌,你立即与曹帮主带上小主子赶往千雪山夜魔城。”
岳恒扶住周云,看着玄苦雨,面露迟疑之色:“总巡老大人,她是……?”
玄苦雨摆手道:“岳将军不必多问,只当做主子来保护就是了。”说着,探手抓住聂欢肩头,对曹枭飞道:“曹帮主,这孩子我带走了,请替老道士向聂老帝君转告,暂请夜魔城诸君周全我家小主子些时日,待老道士安全时,定会带这少年登门换人。”又道:“老道士守在吉祥镇上十余年,又怎会不知那可怜的女人是昔日故人之女?”
场间诸人皆无言,城寨外强兵压境,唯一能阻止敌人杀进来的便是众人面前这位天下有数的大高人。他已把计划说的很明白,老道出城御敌,必须带上夜魔城黑龙帝的外孙作人质,以自身为饵,将敌人引走。给城寨中所有人一个逃进千雪山夜魔城的机会。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后山出逃,其实是死路一条。
城寨外,玄苦雨提着聂欢来到南晋大军面前,负手而立,神态萧然。虽形单影只,气势却似乎比对面六大九品高手和三百飞云铁骑加在一起还盛。
官道上,远远停着一辆乌蓬马车,拉车的马浑身脏兮兮,赶车的人长得纤细瘦弱,面色黝黑,一双灵动的眸子却正在往这边观望。
“布阵!”蒙雨时一声令下,风雪亭,,周兴霸和巴山学宫徐姓老者纷纷下马,另有一名年轻俊美男子跟那四人一起站到蒙雨时身边。
玄苦雨眯着眼打量此人,道:“蒙雨时,易飞燕,周兴霸,风雪亭,徐边江,巴山学宫九品五杰今日悉数到此,却不知何时又多了阁下这位少年英才,不到三十岁便有此修为,老道士活了一百几十年都没见过几个呢。”
“玄门弟子秦遥圭启禀太师叔祖,晚辈是主公坐下大弟子。”
“原来是李若愚的徒弟。”玄苦雨眼中神光一闪,心道,此子年纪轻轻便有九品修为,一定深得李若愚信重,想必这阵法的核心要义都已传授与此子。玄门阵法双数为胆,单数为心。六合风雷阵必有阵胆,乃是破阵的关键。看来必定着落到此子身上。
蒙雨时等人的目光此刻都落在聂欢身上,那秦遥圭忽然问道:“此战如此关键,太师叔祖身边却带了位小兄弟,不担心难以施展吗?”
玄苦雨道:“放在城寨内,我更加不放心。”
聂欢此刻已被老道士以无上手法截断经络运行,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家伙往自己身上招雷,利用自己给周云打掩护。
蒙雨时却又道:“素闻宁帝少年英主,风姿绝世,却不知与这位小兄弟相比如何?”
玄苦雨道:“多说无益,动手罢!”说罢,提着聂欢飞身跃至六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