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珂忙搂了搂王晞,语气宠溺地道:“好,好,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我给你赔不是。”
王晞听她这么说哪里还好意思说什么,趁机也向常珂赔不是:“说起来,你被罚都是我不好。我明明知道兄弟姐妹间本应该同心协力,还当着你的面讽刺常凝,去太夫人那里告状……”
“哎哟!”常珂可不想王晞心中不安,故作不悦地道,“你这样说我就不高兴了。你都能为我出头了,我难道还会在乎抄这几遍孝经吗?”说到这里,她朝着王晞狡黠地笑了笑,道,“等到七月半,还可以送给长辈捐给寺里,两全其美,有什么不好的!”
这种事王晞从前常干。
她哈哈大笑,觉得她和常珂的脾气越来越相投了,她干脆彻底地放下了笔,也让白术不要继续抄孝经了:“行,你已经有主意就好!”
常珂反而追问起“半日光景”来:“你原准备去做什么?”
被陈珞威胁,这么丢脸的事,她怎么能让常珂知道呢?
王晞笑嘻嘻打了个马虎眼过去了,趁着中午大家都在休息,带着青绸和红绸两姐妹悄悄去了柳荫园。
王喜在门禁处等她们。
他一面陪着她们往东北角去,一面说着柳荫园这边的修缮情况:“师傅们手脚都挺勤快,手艺也好,房子比我们之前想像的要造得好。我怕那边施小姐提早过来,前两天特意请工头喝了顿酒,托他们加把劲,争取能在六月底搬进去住。至于外面的夹道,我已经开始让师傅们重新修缮路面了,还有二十几天就能修好,大小姐搬过来之后,不管是走马车还是走轿子都会很方便,大小姐不必担心。”
舞剑的人找到了,还在冯大夫那里碰了个面,王晞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到陈珞找冯大夫做什么,对搬家的事也就没有之前那么热衷了,听王喜这么说,她连连点头,向王喜道了几句辛苦,和青绸、红绸到了墙边。
青绸去架了梯子。
王晞看着,心中居然很诡异地升起几分“近乡情怯”般的犹豫。
她的脚踏在梯子上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扶着青绸的肩膀爬上了墙头。
什么破败褪色的红绸,什么孤零零立在那里的九环大刀,果然都是在做梦。
那刀的确还立在那里,却不知道多威风。
鲜红的绸子迎风招展,漆黑厚实的刀背,雪亮锋利的刀刃,仿佛眨眼就能把人一劈两半,哪里来的落魄?哪里来的寂寞?
全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罢了!
王晞抱着胸,不知道为什么,很气。
陈珞到底是什么意思?知不知道她就是那个和他在药铺里偶遇的人?如果知道,为何还让这把刀继续插在这里?如果不知道……难道还真如常珂所说的那样,有所图谋?
王晞自我开导了一番。
想找冯大夫看病的到底是谁呢?
皇上?不太可能。他要是病了,怎么可能上早朝?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众臣?
是皇后?那就更不可能了。冯大夫当着陈珞的面说他擅长的是妇科和儿科,实际上是不对的,他最擅长的是内科,妇科是为了让她母亲平安顺利地生下她,儿科是为了给她看病。陈珞既然能找到冯大夫这里来,肯定仔细打听过冯大夫。不可能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那陈珞是什么意思呢?
王晞望着空荡荡只有风吹过竹林声音的院子,心里非常委屈。
她觉得她必须查清楚陈珞去找冯大夫做什么才好。
王晞愤然回了晴雪园,然后找了个机会一个人又去了趟药铺。
马上要到宝庆长公主的寿诞了,常凝和常妍几个虽然受了罚,考虑到她们几个都要去参加寿筵,督促就没有平时那么的严格,常珂这边没有规定什么时候把孝经抄好,常凝这边也没有把七天跪完,而是在第三天就把她从祠堂放了出来,余下的四天等宝庆长公主寿筵过后再继续。
常凝知道王晞出了门,心中更加愤愤不平,又怕自己在家中长辈还没有完全消气的时候闹腾起来,影响她参加长公主的寿宴,她只好忍着满腔的不平跑去找常妍:“我们姐妹全都被罚了,她倒好,居然还有心情跑出去玩?祖母偏袒她,她也做得太过分了吧?”
常妍不过被罚站七天,她没想等过了宝庆长公主寿宴之后再继续。常凝过来的时候,她正在两个嬷嬷的监督下贴墙而立。
听常凝这么说,她瞥了常凝一眼,没准备理睬常凝。
偏偏常凝如在自家的院子似的,让常妍身边服侍的小丫鬟给她倒了杯茶之后,径直坐在屋子正中圆桌旁的绣墩上,继续和她道:“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去长辈面前告状,算是怎么一回事?别以为她就没有什么把柄,且等着,我也要去祖母面前告她一状。”
不管人家是跑还是告状,一招出手就能把你打趴下了,那就是本事。
你不学着点,还在那里和她叫板,你不被罚谁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