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瑶站起身,说:“王爷,我还是尽早回去心安些。”
没待王爷开口,杨莜也站起了身,道:“王妃,我陪您一起回去如何?如今这般一闹,卑职怕王府里不太平啊。”
风清瑶点点头,便与慕容豫章道别,匆匆忙忙回了晋王府。
看着眼前这座巍峨的门楼、这对雄武的石狮子,王妃心里暖暖的,送走了女儿,这儿还有三个儿子,她也是他们的母亲。这人呐,这一生总是有太不多的放不下与牵挂,顾此又失彼,也许这就是人们始终忙忙碌碌而又烦恼重重的原因吧。风清瑶不禁在心里感慨着。
待各房人等一一散去后,卫萱儿走了进来。今天的卫萱儿似乎比往常规矩了很多,平日里那股挑在脸上的傲气与精明也荡然无存。风清瑶正端坐在榻上,端起雨菲刚为她沏好的热茶,见卫萱儿进来,连头也不曾抬起,继续品着手中的茶水。不料,卫萱儿快步到了她近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风清瑶大吃一惊,不解地看着她,一时也摸不清这卫萱儿葫芦里想卖什么药,但还是起身、弯腰欲扶她起来,岂料这卫萱儿却来了劲,执意不肯起身。说:“请姐姐屏退左右,妹妹有事相告。”
风清瑶又盯着她审视了片刻,略作沉思,便示意采薇和雨菲等退下。采薇警惕地看了一眼卫萱儿,又看了看风清瑶,轻轻地摇摇了头,站在门边不肯离去。直到风清瑶也微微摇头再次示意,她才怏怏离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卫萱儿和风清瑶两人,风清瑶不急不缓地说道:“妹妹起来说话,这儿只有你我,无论有什么都站起来说吧。我不怪你!”
“不!姐姐,等我把话说完姐姐再考虑是否让我站起来不迟。我对不起姐姐您,更对不起王爷!”
“哦?此话怎讲?”风清瑶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姐姐,我是陛下安排在王府的细作,代号‘朱雀’。”卫萱儿抬头看着风清瑶,一脸正色道。那样子倒有几分诚恳。
此话一出,风清瑶“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卫萱儿,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卫萱儿竟然会主动跟自己坦白身份,这该叫她如何是好?这回来的路上她已在心里设想过无数种来防范与对付卫萱儿的招数,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招!她居然可以这么坦白,甚至这么肆无忌惮,她究竟想做什么?她在心里谨慎地思忖着,脸上那股惊讶的表情仿佛她是刚刚知道这个秘密一样。她就这么站着,直勾勾地盯着卫萱儿,许久,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你做了多久了?”风清瑶问。
“从我嫁进王府那一天起。”
“你都为皇帝提供了哪些情报?”
“姐姐,我真正为陛下做事也就是陛下登基之后这几年,他叫我监督王爷的一举一动。说实在的,王府远离军营,我就是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是无法接触到军中机密。这一点请姐姐务必要相信我!我正儿八经做的一件事就调查郡主身上的秘密,荣氏也是因我而死的,但是那次我也是无心之过,只是失手错杀了。”
“姐姐,前夜在百丈崖刺杀您的人里面也有我——”她看着风清瑶,尽管此时风清瑶已是怒容满脸,她也丝毫不在意,看来她今天也是早已盘算好了要豁出去了。
“但是,姐姐,不管您信不信,我真的没有想杀您的打算,在那群人中,我分量也是微不足道的,仅是个杀手而已,我影响不了谁,更决定不了什么。当我看见您落下悬崖的那一刻,我才感到惊恐、后怕、心痛。姐姐出身高贵,在王府的这些年姐姐一直待我不薄,尽管我平日里做事有些飞扬跋扈,但姐姐也从不会与我计较。纵使我再没人性,我也不会对姐姐您下手。也正是那一晚,我才知道陛下原来在王府安插了并非我一人。”
“哦?还有谁?”
“是我的随嫁婢女司棋。原来她就是黄雀。”
“卫萱儿,看来这些年陛下并不十分信任你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恐怕这才是陛下的心思吧。”风清瑶似乎有些得意地戏谑道。
“妹妹愚钝,受人蒙蔽,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还请姐姐责罚!”说着,又将身体伏在地上,以头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