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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时命人撤去碗碟,林欢原以为皇帝会和上次一样继续埋头批折子直至深夜,可谁知皇帝抻了个懒腰便道:“替朕宽衣吧。”

林欢看了看四周,张来顺装没听见,这意思便是叫她过去服侍,林欢心里不由打起了鼓,莫非今夜真是叫她来侍寝的?

难道真是她魅力非凡?皇帝差点死在她身上一回,如今仍重蹈覆辙?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开了什么额外的金手指了,这万人迷属性开得不应该呀——哦,也不对,迄今她也只迷倒了皇帝一个而已。

皇帝发话是不能抗旨的,林欢只得蝎蝎螫螫上前,尽可能自然地为他将外袍及内裳除下,卧床一月,皇帝除了肤色愈显白皙了些,肌肉线条仍是流畅的,甚至腹肌更深邃明显了——不得不说天子就是天赋异禀,躺着都能瘦。

林欢努力别过头,告诫自己色是刮骨钢刀,绝不能栽在这上头。

然则,不等她的手从皇帝腰际离开,楚南却已牢牢将其抱住,双目深湛地望着她,很像是索吻的架势。

也不是不行啦,来都来了,她也没打算完好无损的回去。

林欢正要放弃抵抗,却蓦地想起,“妾还没梳洗。”

总觉得行房是一件颇具仪式感的事情,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从健康卫生的角度而言也应如此。

楚南只好将她松开,“净房就在后头,朕让张来顺领你过去。”

他显然没把张来顺当男人看,林欢却过不去心里那道槛,向张来顺问明了地点,就让柳儿陪自己洗漱。

张来顺还交给她一个包袱,打开瞧时,是一套介于睡衣与便服之间的裙装,材质柔软,想必是松江细棉布裁的,且大小也正合乎她的身量。

林欢炯炯有神看了皇帝一眼,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尺寸?

楚南轻咳了咳,撇过头去,好掩盖耳根处一抹微红——虽然并非有意偷看,可他做鸟儿的时候,林欢根本对他不加防备,哪怕洗浴更衣时也不避讳,天长日久,楚南自然估出了大概。

林欢只当张来顺到制衣坊那里打听过,心道这人办事果然妥帖,难怪皇帝这样信重他。

她不再疑心,施施然带着柳儿告退。

张来顺见皇帝焦灼地在殿中踱着步子,心道这样下去可不行,皇帝病势稍缓就急着召人侍寝,身子会受不住的。

还是得想法子告诉太后娘娘一声,免得上头怪罪下来,倒觉得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疏忽职守,不能及时规劝。

当然,今夜也只好这样了。

皇帝的净房虽宽大舒适,林欢却不敢在浴池久泡,免得让皇帝苦等吃罪不起,她就涮羊肉似的涮了涮便赶紧出来,当然也没敢回去,而是仍旧来皇帝跟前复命——毕竟穿成这样她也不好出去。

楚南见她头发上还滴着水,香肩微露,半痕雪脯若隐若现,一袭简简单单的白绫中衣愣是被她穿出不简单的诱惑,于是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脸色亦显出几分不正常的潮红。

林欢心想这位天子一定觉得她是故意的——事实上她的确是故意的,美貌是对付男人的最好武器。就算皇帝要杀她,见到她这副出水芙蓉般的姿态,也一定会手下留情。

她悄悄往皇帝身侧靠了靠,“妾准备好了,陛下此刻要就寝么?”

楚南一打横将她抱起,随着他手臂落处,红烛熄灭,罗帐低垂,室中只余一片春色美好。

这回两人都比上次要文雅多了,林欢是生怕再发生类似的意外,不敢放肆:若皇帝几次三番因她而卧病,就算张太后不杀她,为了皇帝声名着想,她也唯有自尽一途。

故而这次她可谓矜持到十分,但偏是这样的轻拢慢捻居然饶有趣味,到最后林欢都不敢说话了,怕一开口便是沙哑的低音,身上亦是滑溜溜的,分不清是水还是汗。

末了,林欢偎在男人胸口,小声问道:“陛下为什么还会召妾侍寝呢?”

楚南摸了摸她细腻的香肩,没有说话。其实照慧明的看法,他尚未好全,的确是不适宜召寝的。但,那日听过林欢的倾诉,楚南就觉得,自己至少该满足她一个小小的心愿,也不枉她这些时日对自己的照拂。

她想要孩子,他便给她。

楚南问过太医,癸水十日前后是最容易受孕的,差不多也正是这时候——在碧玉阁当鹦鹉住了那么久,他自然也记得林欢的月事。

退一万步讲,倘若慧明难以根除他体内的蛊毒,有个子嗣传下,林欢也不至于无依无靠。

这是在他再度陷入昏迷之前,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楚南于黑暗中望着她的一双明眸,“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林欢:“……”

话题一定要跳得这么快吗?

而且,这是她能决定的吗?照现代科学的原理,男方才是占关键作用的那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