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宫,闺房。 桃花又开了。 这个早晨,阳光真好。 小骨穿着一袭橘色的衣裙,慵懒地坐在妆台前。 如瀑的青丝,随意披散。我拿起雕花檀木梳子,轻柔地为她梳着。她洁白的脖颈间隐隐透出淡淡的幽香,缠绕着我们。 世间是有极乐的吧?就是此刻了。 “小骨,还戴那枚琉璃桃花钿吗?”我问。 “嗯。”她睡眼蓬松地应了一声。 薄施粉黛,淡扫峨眉,绛唇轻点。铜镜中女子琼姿花貌,皎如秋月。 轻吻她的鬓角。 我的小骨,真美。 云宫,廊下。 我席地而坐,拿出昨日制好的藤条,展开图纸,摆好工具。 量、削、折、抽……藤条在我手中穿梭。 用胡枝子制成的藤条质地坚韧,外皮色泽光润,手感平滑,弹性极佳,非常适合用来编制器具。 两刻钟后,一个摇篮的底部雏形就出现了。 有人进入了结界。 是笙萧默。 师弟已经步入庭院,越来越近。他怎么又来了? “师兄。”他唤我。 我正做到紧要处,无暇抬头,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 “师兄,你在做什么?”他问我。 “摇篮。”我简单地回道。 “摇篮?”他疑惑地追问:“你做这个有何用?” 底部编好了,我试了试它坚韧程度,很满意。 心情大好,我对师弟郑重地宣布:“小骨有身孕了。” 我就要做父亲了,我和小骨终于要开花结果。 师弟半响才反应过来:“师兄……你说什么?” 我情不自禁地露出浅浅笑容,对他说:“有了孩子,小骨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师弟的表情很奇怪。 “你怎么了?”我准备做父亲,很奇怪吗? “啊,没有。”师弟反应过来,拱手相贺:“恭喜师兄了。” 我继续埋首于藤条中。 师弟说:“师兄,你过得好吗?” 我的手忙碌着,随口应道:“好。” 师弟不再说话,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我继续用一根根藤条把摇篮一步步变得完整。 已近日落时分,我抬头看到他还坐在身边,皱眉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师弟自顾自地问我:“师兄,你近来可好?” “好。” 我将摇篮和工具收入墟鼎,起身径直往厨下走去。小骨午睡起来了吧,我要去准备晚膳了。 师弟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厨房中,我熟练地将已经煨了一个下午的砂锅从小炉上取下。 师弟嗅了嗅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问:“师兄,这是什么?” 我答道:“给小骨安胎的。” “……” “师兄,回长留去吧。”师弟又老生常谈了。 我没有搭理他。 他继续说道:“大师兄他很担心你啊……” “你若再说一句,便不让你再来了。”我说到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