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后一轮朝日慢慢升起,映着璀璨的云彩,少年的脸上带着暖黄色的光芒,漫不经心坐在天台上的少年,远处看来恰似被硕大的朝阳簇拥在中间。
时间差不多了。
少年一翻身,轻松的从平台上跳了下来。
而少年没有发现,远处的另一个天台上,女生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照相机,照相机中的少年迎风坐在天台上,微微侧头,眼神纯净,温暖的看着远方,他的身后是一轮朝阳。
明明很美好的画面,可少年仿佛和世界有着隔阂,下一秒就会随风离去。
女生是来采风的摄影师,跟着剧组拍摄过不少的电影,敏锐的职业嗅觉让她拍下了着张片照片,而成片确实也很让她满意,只是她还来不及要少年的联系的方式,少年就离开了。
女生淡淡的惋惜,把少年的照片放到自己的推特上。
雪白蓬松的狗子回到房间,仰头打了个哈欠,朝舟依旧在床上睡觉。
于是小芝麻往床上一扑,美滋滋的往乔朝舟怀里拱了拱。
既然朝舟还没有醒,他就大发慈悲的陪着朝舟再睡一会儿吧,谁叫朝舟没有他就睡不好呢。
于是乔朝舟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闷,一个重物压在他胸前,乔朝舟额头青筋一跳,果然就看见,就看见小芝麻小孩子似的往他怀里一钻,把被子卷卷,翻了个身,在他身边睡的四仰八叉。
乔朝舟:……
乔朝舟无奈揉了揉小芝麻蓬松的毛,又按了按自己隐隐有些闷痛的胸。
小芝麻是越来越重了啊。
乔朝舟睡意也没有了,他隐隐还记得昨夜的雷暴,昨夜梦里一些不好的记忆不可避免的伴随着雷声闪回,直到陌生又熟悉的温暖的手将他从梦魇中拉了出来。
又是那个人啊。
乔朝舟放轻脚步推开房们,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小芝麻,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到顶楼尘封锁住的阁楼房间,打开房门,掀起阁楼玻璃下的画布,画布中尚未画完的画作上是一个越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年。
画中只画了少年的一双弯弯的,未语先笑的眼睛。
这个人曾经无数次在他的梦中出现过,但每次相遇,梦中的少年好像都和他隔着厚厚的玻璃。
他记得梦中的欢笑,梦中的温暖,梦中所有美好的感情,但是唯独记不住少年的脸。
每一次梦醒之后,少年的脸都会飞速的从他脑海里消失。
他拼尽全力,也只能画下这些。
这一次,乔朝舟闭上双眼,他感觉到他和少年的距离好像近了一些。他回想着少年的脸,然后睁开眼睛,拿起画笔,在少年左眼下点了一颗泪痣,然后他放下画笔,看着少年的眼睛。
乔朝舟伸出指尖隔空拂过少年的眉目叹了口气,轻声道:“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他们好像已经认识很久。
明明他记得他前二十多年的所有记忆,却依旧好像忘记了什么似的。
甚至他只要想起少年,心中就会温暖。
明明给他这样感觉的只有小芝麻。
叮叮叮的手机声响起。
乔朝舟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传来——“乔老夫人病危,乔先生是否需要立刻购买回国的机票。”
乔朝舟并不意外,他没有说话,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看着窗外的太阳。是时候了,那些纠缠吞噬他的记忆也该了结。
他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微笑,他也该回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
*
小芝麻回到贺家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见贺邻溪默默的坐在自己身边,宽肩窄腰的男人低着头,不知道坐了多久,看着落寞又孤独,似乎在忧愁着什么。
小芝麻一愣。
然后愧疚的把头挪了挪,将毛茸茸靠在贺邻溪的膝盖上——
他是在是太不应该了,邻溪不知道等了他多久。
贺邻溪抬起头,目光扫视着小芝麻。
小芝麻也不免叹了口气,被这么多人喜欢确实是一种烦恼,他正想蹭蹭邻溪,安抚一下邻溪的情绪。
贺邻溪悠悠的叹口气说:“十斤。”
小芝麻:!!!
邻溪这是什么意思?
贺邻溪看着小芝麻目光沉痛说:“小芝麻你比上个月整整胖了十斤。”
小芝麻脸上笑意消失,他低头,这才发现,邻溪竟然趁着他睡着,抱着他上称,于是他呲溜一下站起来,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若无其事的扭头往外走。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正在这时,管家敲敲门,端着一瓶药道:“少爷,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