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看见阿兰逐渐泛红的耳尖。
阮江微仔细观察着桌主的面部表情,却没发现一丝破绽。
赌桌上不可能有干干净净的东西,她赌最大数也没想过会赢。
本来想着杀杀桌主威风,让后抓住桌主出千的证据,逼的他将通行令交出来。
现在看来,是她天真了。
如意坊经营多年,连朝廷压力都能经受住,又怎会被她一点小聪明给耍弄。
现在只能碰运气了,但愿能撞大运。
“诶,阿兰你蹲下做什么?”
就在桌主准备开骰子时,阮江微发现身旁的阿兰突然蹲下了。
阮江微以为她是站久了脚软,赶忙去扶,谁知阿兰反应极大,一把甩开她的手,力气还不小。
甩的阮江微小臂撞到桌角上,青紫一片。
她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做男子装扮,去和阿兰一个姑娘这样肢体接触,属实有些不妥。
阮江微顾不上胳膊的疼痛,连忙道歉,“抱歉,是在下唐突了,阿兰姑娘莫在意。”
阿兰慢慢悠悠撑着膝盖站起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突然,围在赌桌前的人皆同时倒吸一口气,旁桌的人也停下动作朝这边看来。
阮江微不明所以将视线转回赌桌,也不禁倒吸一口气。
赌桌上,六个骰子统统都是六。
桌主瞪圆了眼睛,看着桌上的骰子,拿盖的手都在颤抖,“这……这不可能!”
他明明控制骰子摇在小的范围内,就算失手了,也不可能会出现六个六这么离谱。
阮江微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威胁道:“桌主,这可是你自己摇的骰子,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在如意坊耍赖的下场您可比我清楚。”
桌主无可奈何,她说的确实在理。
“愿赌服输,清点!”招手唤人来清点桌上钱财。
阿兰悄悄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指,蹭掉刚刚蹲下掷石子碰桌调数时沾到的灰。
被散落发丝遮住的薄唇轻启,似乎在无声的数着数。
三、二、一……
阿兰刚数完,这次不只是赌桌周围的人,成了全场人的第二次倒吸气。
负责清点财务的人,点出来赌桌上银子正好二万两,和桌主下的二千两赌注刚刚好差十倍。
也就是说押三六这位,能得到通行令,去往上层。
桌主也不含糊,从赌桌暗格里掏出一块令牌,丢到阮江微面前,“一经出手,丢失概不负责。”
“谢了。”阮江微拾起桌上令牌,豪爽道谢。
.
阮江微不放心阿兰一个人留在中层,便叫她扮作婢女跟着自己一同上了二层。
二层果然同中层天差地别,从装潢就能看出不可逾越的鸿沟。
二层多是简单淡雅的山水墨画为主,气氛高雅,一点嘈杂的声音也没有。
也不再用雕花屏风隔开各个赌桌,而是有着一整圈房间,每个房间陈设各不相同,自然价格也不相同。
赌坊在设定房间价格上下了功夫,每个房间门口都挂着一副花草图,图内花草的价格就是此房间的价格。
一旦有人交钱定下一间,那这间房旁人就不得入内了。
这让阮江微有些伤神,该怎么找到李珩昱约南阳世子的那间屋子呢?
除去房间外,中间是一块空地,摆放着一张巨大的赌桌,还有一片座椅整齐排列,像是拍卖会一样。
阮江微带着阿兰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站在一旁的侍女立刻上前奉茶。
阮江微心不在焉坐在椅子上发呆,忽然瞥见一只端茶素手。
再往上一看,是一位二层侍女,身着雾蓝色长裙,带着珠帘面纱,有种飘飘若仙的美感。
她怎么没想到,二层皆是侍女在服侍,而且能带面纱遮面,只要稍加打扮,李珩昱肯定认不出她来。
还能一间一间的送茶,不愁找不到房间啊!
阮江微收起心中思绪,看了眼窗外,未时刚过。
现在的时间正好,正是那天在巫妄书房里探到的,李珩昱和南阳世子通常会面时间。
没时间了,她不能带着阿兰去冒险,得先安置好她。
同阿兰交代两句,叫她呆在这里不要乱走动,过半个时辰她就会回来。
阿兰乖巧点头,让阮江微放心。
结果,她前脚刚走,阿兰后脚起身,看着阮江微离去的背影,一脸兴趣盎然。
阿兰勾起唇角,带着笑意,低声说道:“有意思。”
若此时阮江微在身边定能发现,这声音分明是个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