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一个声音好冷的回复:“不用。”他记得住。
薛忱还没来得及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就已经上了楼。
猜他就算问了也多半不会告诉自己,于是就问旁边已经挨过揍又在打游戏的徐锦昭,“小兄弟,你家哥哥叫什么名字?”
徐锦昭眼睛都没抬,十秒钟里眉毛跟着游戏龙飞凤舞,“我哥没告诉你?那我更不可能告诉你了。”
“嗯?为什么?”感觉闻到了秘密的气味,他忽然好奇,想了解这个人多一点。
“我哥身份…生分得很,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他忽然停下,游戏也不打了,眼神由玩笑变成戒备,语气也跟吃了□□一样,“你怎么还不走?”
薛忱沉思两秒,立即知趣地离开。
脑海里对男主的好奇欲渐渐消退,他对这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大哥”反而更有兴趣了。
薛忱一走,徐锦昭立刻跑上楼。
俞烬正在拿碗盛饭,徐锦昭大叫,“老哥,他心怀不轨!他问我你的名字!”
按理说,问名字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他反应却很大。
他哥没理他,他就顺手新开了一局游戏,低头走到俞烬旁边,“你猜我告诉了没有。”
“随便。”
“哦”了一声,徐锦昭刚好抬头,不小心看见俞烬的表情,表示有被吓到,“卧槽你别生气!我没有说,我从没给别人说过你的名字,连平时有任何可疑人等我都是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这么大反应干嘛?我没生气。叫你爸吃饭。”
“我靠,都怪你这寸头看起来真得太凶了。”空间逼仄,徐锦昭往后退俩步倚着冰箱吐槽。
“而且显老,明明刚成年,看起来跟个二十四五岁的人一样,我好怀念你以前的发型啊,无害多了!诶对了,你不是说这周开始就要留长一点的吗?快留快留。”
“这叫成熟!”徐费齐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打断他们。他半掩了门上楼来,指着亲儿子的鼻子就是一顿数落,“你哥刚满18岁就会做各种兼职什么都会,你行么?!你哥当年…你哥多优秀,你呢?!一天就知道打游戏,有这么好的榜样在身边你还不好好学习!”
“那我也剪个寸头!”
“你敢!”
……
俞烬对他们父子以争吵为乐的生活模式习以为常,安静地吃饭,默不做声。
不知他们拌嘴到了哪里,徐锦昭忽然把话茬扔过来。
“对了哥,明天还陪我一起理发吗?奥忘了你要开始留长了,算了我自己去。”
每双周周六俞烬都会去理发,以维持他成年人凶狠的寸头。
但他确实本打算留长,因为开学的时候要给学生补课,稍长的头发看起来要温和一些。可经过今天这一出,尤其薛忱的那句“虽然你看起来很凶狠又毒舌”,他不禁临时改口:“理,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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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里,薛忱无聊地随意画画玩儿。画着画着,笔下无意间勾勒出了一张脸的轮廓,有点像那位“雷锋”。
一想到救自己那哥们的眼神,他想一笔一笔覆盖,把那双燃烧着冷焰的眼睛停留在笔尖,可是画了几次还是画不出来白天对视时那种惊艳的感觉。
果然遇到瓶颈了么?
他有些懈怠地摊开成大字躺在床上,手边却摸到了一本皮质的厚本子。
是小恶霸的日记。
薛忱随便翻了翻,发现很多带着不同情绪的日记。开心暴怒起来野成疯狗,丧起来通篇灰暗非主流,唯有冷静的时候写下的东西自成一种文字风格,有点像流浪诗人写的散文,符合他平日里倦怠潦草的作风。
他翻看地很快,因为刚看一小段,脑子里就能顺应着脑海的记忆想起相应的情景,只有一篇例外。
[4月19日晴个屁
熬通宵喝了点酒,迷路了,回家的路上问人借纸,哪个哑巴狗逼不说话惹急了老子,老子还没动手居然敢先打老子。傻逼。]
脑海里只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个画面。好像又是深夜喝醉酒,和谁打了一架。
心里又一个闪念划过——当时那个救了自己的哥们问自己认不认识他,有没有可能自己在无意识地情况下,和他发生过冲突,败过好感。毕竟,自己这张脸和头发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他有没有可能就是男主俞烬?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在小说里的俞烬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可以迎风飞扬那种,而不是那个寸头大哥。何况,堂堂男主会在工地搬砖么?人家可是嚣张冷酷的校霸诶!
嗯,一定不是。
但是“头发迎风飞扬”的帅气男主你究竟又长什么样子呢?在我由弱鸡变强之前,见到你,我一定先绕道走。
薛忱想。
并且想得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