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甜美的睡梦中醒来,还没有睁开眼,便能闻到空气里到处飘散着淡淡的香气,却不像平时香炉里燃放的清香木,倒有几分浓厚的胭脂味儿
容玉嘤咛一声,缓缓睁开还有些许睡意的眼眸,眼前轻纱似薄雾,有风将它轻轻吹动,容玉撑着手掌想坐起来,可是却觉得头痛欲裂。
容玉挣扎的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并不是她的房间,里面陈设家具也都不是自己平日里见惯的。
只听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然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公子您醒啦!”
说话的是容玉的小丫鬟春晓,今年十四岁,看着容玉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可是此刻却穿着一身灰色的袍子,头上也是只简单绾着一个发髻,竟是活妥妥一身男儿装扮。
容玉看着春晓,呆了呆,然后指指她的衣服问道,“春晓,你怎么做这身打扮?”
她这话一出口,春晓也是一愣,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解的问道,“小,公子这是你让我这么穿的,你不是常说穿一身男儿装扮,出门好方便嘛,怎么你也将自己的话给忘记了?”
容玉一听,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对于以前说过的话怎么也想不起来,突然意识到现在待的这地方似乎并不是自己的房间,一张嘴便道,“春晓,这是哪里?”
春晓听了,一脸惊讶的问道,“公子你连这地方也想起来了?哦,是了,也可能是你昨天喝酒太多,连自己来的是宜春院的忘记了。”
宜春苑?喝酒?
容玉按了按还在隐隐发痛的额角,是了,原来真是自己忘记了。
在春晓提到喝酒的时候,容玉已经将大部分都想了起来,原来是昨天在和爹爹闹翻之后,她便和春晓换成男装来到这宜春院喝酒。
宜春院原本就是咸城里的花街柳巷,也是咸城里最容易隐藏身形的地方,她来这地方原本不过是为了躲避爹爹的寻找。
可是哪里知道,换作男儿妆后,她原本就有清雅秀丽的容貌更加俊俏脱俗,竟是吸引了不少胭脂女子,心中正似无聊,便和这些女子多调戏了几句,谁知饮酒过量竟在这里睡了过去。
想到这里,容玉立刻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待看到衣服只有稍许褶皱后才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身份没有暴露。
只是容玉不知道的是,昨夜喝醉之后,本是这里的红玉姑娘将她扶了进去,在几乎就要脱掉她内衫之前幸亏春晓闯了进去,才没有让她暴露身份。
容玉模样俊俏,举止又风流潇洒,而且出手还相当阔绰,很难不让红玉这样的姑娘对她青睐有加,眼看将成的好事被打断,红玉姑娘很是不悦,可自己到底也是宜春院里排的上名号的姑娘,便只得做罢。
见容玉要挣扎着起床,春晓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在房间里的一面镜子前坐下,春晓心思灵巧,立刻将镜子递给了自家小姐。
透过镜子容玉看了看自己,头发有些凌乱衣衫也有些褶皱,不过经过春晓的巧手,稍微梳洗过后,很快又恢复了昨日的神采。
这时候容玉已经将昨天的事情都想了起来。
容玉的父亲名叫容正,是朝廷里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前一阵子因为联络朝廷其他官员弹劾一个贪污的朝廷重臣,可惜事情没办成,却被那个官员反咬一口。
原来那个重臣有一个女儿,正是当今皇上新纳不久的妃子,那妃子在皇上耳中吹了点枕边风,皇帝听了心里不悦,以为容正是个心胸狭隘的朝臣,一怒之下便将容正发配去了南方一个蛮荒之地。
容玉的母亲去世多年,容正膝下也只有她一个女儿,为了让女儿摆脱厄运,便要作主将她嫁给新安城里最大酒坊的徐家三子。
这酒坊老板是容玉年轻时候的一位老友,但是容玉心中很是不愿意。
一来她不愿意撇下容玉独自去那个蛮荒之地受苦,二来她对于容正将自己随便嫁给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很不情愿,对于容正的主意,容玉心中很是恼火,因此才有了宜春苑中醉酒一事。
容玉正要问可曾有人找她来,却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不到片刻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满身盈绣,艳丽娇媚的女子,正是昨晚差点脱掉容玉衣衫的银杏。
银杏身材婀娜,粉面含春,手里的盘子上放的碗不知道盛着什么汤水。
在看到容玉已经已经起床后,脸上的笑容愈发明艳,“原来公子已经起床了,奴家原还想着过来服侍公子梳洗,只是公子身旁的人竟不愿与奴家靠近公子,不得已,奴家也只能做碗醒酒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