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少年。

姐，姐姐？

他说话了！

嘴角突然微微裂开，孟晴快速眨了眨眼睛，声音听上去都雀跃了许多。

“你会说话？！”

少年点了点头，面颊默默飘上来两朵红晕，顺便“嗯”了一声。

也对，他好像告诉过自己，他会说话。

孟晴此刻的心情，就像是第一次在外面捡到的小野猫，终于乖乖从沙发下面钻出来，并且第一次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冲她喵喵叫一样。

从上了车后，少年便没有松开抓着孟晴的手，孟晴想着他害怕，便也没有放开。两个人坐着车，又一次回到了那栋熟悉的建筑里。

医生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他见到少年，先是轻车熟路地冲他微笑。看着少年没有防备他的意思，医生还感觉到有些诧异。

孟晴拉着少年坐下，然后让医生帮少年检查。

检查的期间，少年都一直乖乖地任由医生摆弄。医生心里虽然奇怪，不过医德还是让他迅速上前仔细帮忙清理伤口。

看着少年胳膊上的伤，医生还忍不住咂舌。

“这是谁啊，用的什么划得，竟然这么使劲儿。你看看这伤口，多深。”

没办法，

当时害怕叉子划不破，所以劲儿使得大了些。

少年没说话，只是低着脑袋默默在心里念道。

酒精消毒，少年却连吭都没吭一声。医生莫名有些佩服这个少年来，年纪看上去不大，却没想到能有这样的忍耐度。

而孟晴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却从医生开始的第一眼，便不忍心地移开了目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毛病，但有时候一看到血，就觉得浑身没劲，难受地喘不过气。在衣服上的还好，可又看见白花花的肉，她就受不了，所以她一向看不来这些东西。

而少年也从一开始，便发现了孟晴的异样，

她，好像有些怕血。

脑袋上的伤口已经被贴上了厚厚的纱布，医生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开始叮嘱：

“记得不要碰水，也不要吃辛辣的食物，要是觉得痒也不要挠，过几天我来拆布，知道么？”

少年听话地点了点头，却突然听孟晴在一边道：

“和医生说谢谢。”

这——好像是对他说的。

咬了咬下唇，青涩的少年音从他的嘴里缓缓吐了出来。

“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

医生此时都快笑成了一朵花，他看着眼前漂亮的小男孩，并将他和自己几天前见的那个再次重叠在了一起。

变化是真的大，大得他也不禁开始佩服起孟晴来了。

送医生走后，孟晴也查看了一番少年的伤口。而少年也趁着机会，上下好好地打量着孟晴。

他本没有什么太多美与丑的概念，只是曾经听人说过，他很漂亮，是那种令人越看越舒服的漂亮。

而他觉得孟晴和自己很像，却又不太一样。孟晴带着一股气质，她好像离任何人都很远，有时却又貌似离你很近。她让人捉摸不透，却又引人靠近，

她的脸已经完全长开，不再全是一个少女的青苹果味，反而带了些成熟的风韵。她的睫毛很长，眼睛里是柔和的光。她的身上带着香水的气息，很像雨后青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