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婉丫儿希望您跟着爹爹去,尽孝固然重要,但是夫妻感情更重要。再说祖母身边还有大伯母和三婶娘,等过几年回来,娘加倍地孝敬祖母就是了。我相信祖母是开明的人,不会因为这样就刻薄母亲的,何况祖母也盼着爹爹赶紧有儿子,妾生的毕竟不是嫡子,您要不去哪来的嫡子啊!”
花其婉看到母亲若有所思,神色变得犹豫不决,便再接再厉地说:“好了,娘亲您就一起去吧,婉丫儿都在家里待得发霉了,特别想出去看看;如若不然,今后嫁了人,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出去,就算能出去,也不是跟爹娘一块出去啊,娘亲——”
花其婉边说还边摇晃着容氏的手臂,拉着娇气的长音。
“我就知道你这个丫头鬼灵精着呢,原来是自己想出去了,还杂七杂八地说那一大车轱辘的话来吓唬我。行了,行了,别再摇了,再摇手臂要下来了。”容氏说着把手臂从花其婉的手里解救出来,心中的忧愁也被摇得散了很多。
花其婉撒着娇辩驳,“婉丫儿是想着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我更是为娘亲着想啊,难道娘亲不想回去看看外祖父和外祖母啊?他们二老可是一把年纪了,这么多年没有看见娘亲了,估计白发都飞满头了吧。”
听到这话,容氏眼泪又出来了,赶紧抬手试了试,说:“好了,容娘再想想,跟你爹爹商量商量,看怎么回禀你祖母。”
听母亲这语气,花其婉知道自己劝进娘亲心里去了,偷偷地长舒了一口气,调皮地说:“放心吧,只要娘答应了,爹爹高兴地准睡不着觉,祖母那里还能让娘亲费心?”
花其婉松了口气儿,今生总算靠着自己的努力让他们这房走向了另一条路,她对于改变以后发生的事情,稍稍有了些信心。
过了几天,花棣暐外放的圣旨下来了,因其在翰林院三载,恪尽职守,又才学卓著,前不久考核优异,由其座师推荐,朝廷特授明州知州一职,择日启程赴任。
这日晚上已近戌正,二爷才自外面应酬回来,没有回二房院就径直去了承佑堂。
以前这个时候,老太太估计都得睡下了,可今儿屋子里还亮堂堂的,还有说话的声音。二爷明白,老太太这是在等着自己,遂提袍走进屋去,向母亲请过安,才坐在榻几的另一侧,沉默着思忖如何向母亲提及带着妻儿离开这事。
老太太见儿子脸上微有酒色,忙吩咐丫头端来一碗醒酒茶,等看着他喝完茶,娘俩才正式开始说话。
“母亲,儿子这么晚才来请安,让母亲等这么久,母亲辛苦了。”二爷斟酌着慢慢地说。
“我以为你今晚一定会有话跟我说,所以就一直等着你回来。”老太太看着儿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有心臊臊他。
于是接着说,“你来了这半天了,也不见你说什么,怎么,难道是母亲想错了?好吧,若没有什么事情,安也请过了,你且先回去吧,我也歇着去了。”说着老太太跟身边的徐嬷嬷对视了一眼,就笑眯眯地斜睨着花棣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