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荣川轻叹了口气:“这孩子当是恨透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杨管家垂着头明白荣川暗指什么,也瞥到案桌放着的金穿白玉芙蓉钗,不由得念起先夫人的端庄与和善,于是暗暗替荣长宁辩解了:“二小姐是爱憎分明,确实会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来。但她和世子的关系最是要好,也不会为了出口恶气而枉顾世子安危。”
“你说的也是,小时阿若犯了错,她都抢着自己拦下。这一点,连荣苓也比不上。还是等她消消气再叫她来见我。”
“那祠堂的事,该如何处置?徐姨娘还在外面跪着。”
“烧了祖宗祠堂可算不得什么光彩事,外面那两个先绑去柴房饿几日,麓笠院的带回去禁足。等见到长宁再说。”
“是。”
……
“只是禁足?”守着荣若的荣长宁对这一结果惊愕不已,随后大失所望:“父亲还真是不信他的徐姨娘敢烧祠堂呢。”
坐在旁边的荣苓撩开天青色的袖倒了盏热茶递给荣长宁:“幸而你和阿若都没事,此举太过冒险,以后不能再这么做了。是我思虑不周。”
荣长宁倚在案边咬住了嘴角:“总会有办法的。最最不济,我去求离怨哥哥派人暗杀……”
“嘘”荣苓赶忙挡住荣长宁的嘴:“你这说的又是什么胡话?别叫人听去拿了话柄。母亲去的冤,不论如何都要她光明正大的下去给母亲赔罪。”
荣长宁垂下头,端着茶盏沉吟好半晌:“我知道。”
她放下手里的茶盏:“徐姨娘咬住阿若不放,招招致命,你我总归是要嫁人的……咱们得撑到阿若袭爵,或是撑到徐姨娘认罪。”
说到这荣长宁开始觉得心头发涩鼻尖泛酸,眼眶一红便仰起头说什么也不让泪水掉下来,倔强的样子不知道随了谁,就是让人看去十分心疼,她笑着说出一句:“心里为何这样憋闷呢?”
平常荣长宁的性子总是淡淡的,不曾大喜更不曾大悲,能叫她掉下眼泪来,该是心伤到了极致。
论说道理,荣长宁什么都明白,不需要荣苓多讲,只能紧紧把她抱进怀里:“都会过去的,她会遭受天谴的。”
“她会的,一定会。”
姐妹两个身后是漆了成黑色的闲云花屏,上边藤植曲折委蛇攀爬在雕出的云朵上,衬在后面的浅茶色帷帐将荣若遮得严严实实。
荣长宁和荣苓在外面一直不舍得走,等他醒来。
主院的荣川也在等,几番叫人来看顺道还问了问荣长宁,但小冬都给搪塞了过去。
端茶过来的时候还不忘和荣长宁提一嘴:“主院的人来问过几次,小姐不去是不是显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