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长宁不愿细说,荣苓也不问,转而说到:“你有没有发现,徐云翘照比从前……蠢顿了不少?”
“能将母亲算计得寸步难行,她可算不得蠢顿。母亲在时她谨小慎微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母亲一过世她便当起了家,抬脚便踩在了阿若身上,自然以为非同寻常。舒坦日子过太久,心猿定不住了。忘乎所以,记不住自己是谁罢了。”
“她这样,迟早会害了自己。”
“长姐还替她担心?”荣长宁惊诧的看向长姐:“我还就怕她丢了眼下这趾高气昂的样子。”
“说什么呢?”门外荣川大步跨进院门,见到荣长宁与荣苓站在门口说话问到:“进头伏了,天气热。怎么不进去等?”
荣苓带着荣长宁行礼:“父亲。母亲在时立下过规矩,父亲没回来我与长宁不敢进去。”
荣川的脸上表情显得复杂,直说了一句:“走吧。”
门口荣长宁和荣苓才说过因为母亲定下的规矩不敢进门,一进去就瞧见徐云翘带着荣芯坐在里面喝茶,俨然一副主母的模样。荣川的眼中,当即闪过一丝异样。
徐云翘赶忙站起来,收起脸上的得意转而一脸焦切:“侯爷!侯爷回来了!”
她刚想攀附上荣川的手臂,荣长宁就先了一步扶起父亲:“父亲快坐,长姐来的时候吩咐人在井里镇了梅子汤。”
徐云翘的手当即落了空,只能不情不愿的坐到一边去。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荣川撩起外袍坐到案前,荣长宁毫不客气的开口:“父亲知道女儿在担心什么就好。”
随后倒了一盅冰凉的梅子汤放在荣川面前,荣川看向荣长宁,义正言辞的告诉她:“父亲没有什么大的志向,自己的儿女也护不住,身为百宁候又能如何?这件事,为父就算拼了命也会给你讨要个结果回来。”
“可女儿觉得,相比这结果,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你想说什么?”
“女儿希望,父亲不要与穆王府硬碰。”
“是啊侯爷!”听到荣长宁这么说话,徐姨娘赶紧迎合上去:“穆王爷位高权重,咱们属实得罪不起,白家尚且不曾脱身,若因为些小事……”
“小事?”荣川转眼看怒视徐姨娘:“什么是大事?他欺负到我侯府的头上是小事?!赶明个将你也绑了去,是不是也是小事?!”
难得荣川伸手指着徐姨娘:“无知妇人!被人欺负到头上来咱们还缩手缩脚的,以后在皇城,可还有荣家的立锥之地?!”
天气闷热人心总是烦躁,加上荣川同白楚熤与穆王爷相互攀扯已久,本就一脑门的官司,徐姨娘一张口便不合他心意,脾气自然就来了。
荣长宁安稳的跪坐在荣川身旁:“父亲,天热,用些梅子汤定一定吧。”
荣川这才收回怒目,拿起眼前一碗红汤,耳边荣长宁轻声细语施施然道:“总归女儿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荣川放下瓷碗说到:“荣家知道,白家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还未可知。”
“长宁未来的夫家姓白,旁人怎么说都无妨。只是父亲,这件事再纠缠下去,无论是输是赢,咱们都不见得能捞着好处。”
荣川疑惑的看向荣长宁:“怎么说?”
“女儿想问父亲,有多少把握能将穆王府连根拔起?”
“……”荣川沉默,随即明白荣长宁想要说什么。祸根埋下,最架不住的是那句来日方长,就算荣川逼得圣上处置萧正誉或是穆王爷披发请罪,他们到底还在皇城里,穆王府还是穆王府,圣上不会因此将其全家铲除。
穆王爷最是记仇,秋后算账细水长流,一家儿女不会落下太好的结果。以穆王府的实力,耗也会将侯府耗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