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薇与莫暖坐在沙发上聊天,聊起了工作。莫暖的情绪很低落,她的星路并不顺遂,因为文化程度有限,人脉也有限,找她的电影与广告并不多,在公司被打压的很厉害。
莫暖说话的语气淡淡的,看起来对工作的事情并不强求。在公司为了避嫌,她不准宫少勋帮她争取资源,现在的收入还不足喂饱老家那群人的胃口,所以过得很是艰难。
冯薇很好奇的问她老家有什么人,莫暖本不想说,但是没有交心的朋友,家里人又都只知道要钱,所以她的压力很大。家庭与工作的压力让她经常性失眠,最近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说到老家的事情,她声音里都是心酸。
莫暖的老家在三线城市‘洪市’的一个县城,属于县城一个小镇的农村,在大山的边缘。村里没有修公路,电也很紧张,村里的年轻人都出来打工了。
莫暖是家里的老大,她还有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为了要弟弟一家人生活的很艰难。因为家实在太偏远,计划生育在那里,人们还不是很了解,但重男轻女的思想却根深蒂固。
她从小要干很多活,带大了弟弟妹妹,要喂猪砍草,做饭下地。只有奶奶会帮她,她好久没有见到爸爸妈妈了,甚至过年都不曾回家,兄妹五人过得像野孩子。上学后她要走一个小时才能到,有时候奶奶不舒服,她就只能待在家里看着弟弟妹妹。
冯薇红着眼睛拉过莫暖的手,摩擦着手掌,手掌里的茧子,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依稀觉得有些磨手,不像一个女孩子的手,很粗糙。
她上完小学的时候,爸爸因为工伤不能再下力干活,他们回了老家。她很开心,想着以后终于不用再干这么多的活,可以好好学习,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但是现实给了她一巴掌,爸爸不能再做体力活,母亲没有什么力气,所以最后的决定是让莫暖出来打工。她才十四岁啊,她还想上学。但是看着父母脸上的无奈,奶奶的心疼,她妥协了,还能怎么办呢?年迈的奶奶、丧失劳动力的父母、年幼的弟妹,她咬牙同意了。
刚出来的时候她只能在附近的县城找个刷碗端盘子的工作,再大些她去商场卖衣服,帮人带孩子,挣得钱也不是很多,但都托人带回了家。她不敢耽误工作,家里一直再催着她拿钱回去。
莫暖开始小声的抽泣,那边打麻将的声音不小。但是冯薇还是看到风墨天不断的转头看她们这边,然后又继续打麻将,宫少勋的眼睛也一直不断的往这边扫。
莫暖像是在发泄般,一股脑的将自己的事情都说给了冯薇。她的性格真的很卑微,总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人的脸色,这应该是从小在大人堆里工作,懂得察言观色。
说到最后她开始放开声的哭,不再压抑。冯薇没有听到她为什么和宫少勋认识,但是以她对宫少勋的了解,应该是因为心软。表面越是吊儿郎当的人,内心越是柔软,像亓飞、像宫少勋、像高洋...。
莫暖对于宫少勋来说,就是新鲜事物。他们自小就在私立学校,能在“海恩”这个大都市设立的私立学校,不是普通的民办学校,这里囊括了全国有钱有名的富家子弟。
他们对莫暖这种身份的人有一种向往,是好奇心的驱使,他们对未知世界去探索。冯薇想如果风墨天没有她,或许也会对这些人充满好奇心。
顾为之出来的时候正听到莫暖哭,一脸纳闷的看着她们两人问:“微微,你怎么哭了?”冯薇抹了一把脸,她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流泪的,是因为同情她的遭遇还是惋惜她的人生?
擦了擦脸,冯薇看着顾为之没有表情的脸,明明是两个人在哭,他却只问了她,看吧,顾为之就不是吊儿郎当的人。
风墨天走过来,坐到冯薇躺着的沙发上,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转头对莫暖说:“今晚住这里,我让阿姨带你过去,少勋还不知道几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