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哥。”梅子朝着院门前的男人喊了一声。
颜蓉也认出了他,大舅家的二儿子梅飞飞。
梅飞飞听到有人叫他,转过头,看到颜蓉和梅子从车上下来,跑了过来。
“蓉姐姐你们也回来了。”
“我们姐俩不回来,姥爷臭了也没人知道。”梅子劈头盖脸骂道:“姥爷都没了,你知道不?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人心?”
梅飞飞惊道:“爷爷没了?啥时候的事啊?”
“大舅、二舅是不是都在这儿呢?”颜蓉听着院子里乱糟糟的吵吵声,看着警车又问道:“警察都来了,你不知道姥爷没了的事?”
梅飞飞:“二舅被警察抓了,二舅妈的娘家人来闹事了。”
“二舅为何事被抓?”颜蓉边往院子走,边问梅飞飞:“你爸妈呢?”
梅子不等梅飞飞说啥,抢道:“是不是又赌博了?”
说话间,三人来到院门口。
三个年轻警察从院子出来,后头是披头散发,嚎啕大哭的二舅妈王翠兰。
“警察同志,请问我二舅犯了什么事?”颜蓉退下台阶,又跟着警察来到警车前。
其中一个警察:“你是他外甥女?”
“我也是他外甥女。”梅子也跟了过来。
“是的。”颜蓉看了眼扒在门上的二舅妈:“梅九是我姥爷,她男人是我二舅。”
左边的警察不屑:“你姥爷昨天出了车祸,你二舅要挟肇事司机私了,要两百万。肇事司机今早跳湖自杀了。”
“畜生!还有脸哭。”
梅子几步冲到门口,扯着嗓子就骂:“姥爷昨晚就死了,你们却在这儿想着发横财。你们还是人吗?”
王翠兰抓把眼泪鼻涕往地上一抹:“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们借着爸爸车祸发财了?”
梅子恶心至极,扫了一眼蹲在房檐下的两个男人:“大舅,三舅,你们爸爸死了,光屁股躺在太平间,你们连面都不露?是打算就放那吗?”
“警察同志,三个人合伙干的事,凭啥只抓我家老二?”王翠兰挣开拉拽她的娘家兄弟,要往警车上扑。
“谢谢,辛苦了。”颜蓉赶紧让警察上车。
这种乡野泼妇,没文化更是法盲。
三个警察都是年轻男子,遇上这种泼妇也是头疼,闪身上车而去。
“人要脸树要皮,能别闹了吗?”颜蓉扯王翠兰进院子:“外面围满了街坊邻居,别在这喊,让人笑话。”
王翠兰撒泼打滚有一手,看人下菜碟也是一手。
她不敢对梅子太过分,但不怵颜蓉。
爬起来朝着颜蓉啐了一口:“我呸!凭你也配笑话我?再说,你算哪根葱哪头蒜?你和梅家有半毛关系吗?”
她的那些兄弟也都向颜蓉龇牙:“你再动我姐一下试试!”
梅子转身拦在颜蓉面前,怒目相对:“说什么呐,再说一遍?”
她指着那人道:“你女儿的理发跟谁学的?你儿子的工作谁找的?”
颜蓉拉开梅子:“我和梅子是来通知你们,姥爷没了。这丧事怎么办?谁来办?”
“人死为重,入土为安。”一直蹲在屋檐上的大舅梅双喜,终于开口了:“爸的丧葬当然是三家合伙均摊了。老三,飞飞,跟我去医院。”
王翠兰:“我没钱。你二兄弟都被抓了,我家也散了,我顾不上。”
梅子:“被抓了又不是被杀了,再说你只管出钱就行,用不着你顾,我会给姥爷安排的。”
“弟妹啊,这就是你的不孝了。”
大舅妈李和一挑门帘出来,转头对着颜蓉一脸假笑:“蓉女子,我爸害你那么惨,你还回来为他送终,你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