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胡国材在洪升赌场附近眼睁睁地看着朱云峰和另外两个劫狱的歹徒溜掉,有些扫兴。全城大搜捕没有任何消息。但他坚信李刚易受了重伤,他们没时间出城,一定藏在洛阳城的某个角落里。可是到底他们藏身何处,这倒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八王爷在洛阳城产业众多,有别院,有饭庄,钱庄和客栈。只要朱云峰愿意,这些地方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隐身之处。但是要搜查王爷的地盘,得让钦差大人当面恩准。自从李刚易他们越狱而逃,胡国材一直在街上忙碌着,还没来得及见钦差朱常青。胡国材看看日头。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处决李刚易和魏雨嫣的时辰。自己空着两手去见钦差,他可以想象的到钦差暴怒的神情。 该来的总要来,胡国材硬着头皮,来到钦差下榻的客馆,只看见大门口停满了马车。官员和兵士们进进出出,神色匆匆。不好,又出大事了。 胡国材正寻思着,洛阳知府周冰走出大门,看见他连忙迎上去。 “胡千户,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派人去叫你。钦差大人被害了。” 胡国材脑袋轰地一声,撇下周冰走进客馆。 客馆一共有三进院落,亭台楼阁,园林水榭,高雅奢华。这里是洛阳府专门为了接待朝廷要员而开办的。钦差驾到,周冰把所有的客人都赶走了,为朱常青腾出了整个客馆。他还派出一百名洛阳的守军负责警卫。就是这样,钦差还是遇刺。 胡国材进了后院,上二楼来到朱常青居住的厢房。周冰跟在后面,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晚,钦差大人兴致很好,喝了很多酒。钦差的跟班就想让大人多睡一会儿。我昨晚想向大人禀报钦犯越狱的事,也被跟班拦在外面。他让我第二天再来。我就一直等在客厅不敢回家。可是,日头渐高,我让跟班去看一下钦差大人是否已经醒了。结果,跟班慌里慌张地跑来说,钦差大人已经遇害了。” 胡国材推开厢房的门走进去。大床上一共赤身裸体地躺着三具尸体,除了朱常青之外,还有两个□□。钦差的跟班站在床前直抹眼泪。 正在检查尸首的许作,直起身,“胡千户,周大人。钦差大人是中剑身亡的。杀手从后窗进入,趁大人还在睡梦中,直接下手,三个人当场毙命。” “什么人干的?”周冰迫不及待地问。 许作迟疑一下,“从剑法上看,是君子剑李刚易所为。周大人,胡千户,你们看,这伤口不是刺伤,而是劈伤,一招毙三命。此乃君子剑法中的剑招‘横扫千军’。” “胡千户,你怎么看?”周冰看着胡国材。 胡国材知道这不是李刚易所为,是有人模仿君子剑法,但功夫却不到家。伤口划出一个大口子,显然腕力的控制还欠火候。再说,李刚易已经剧毒攻心,翻墙杀人,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但他没动声色,“周大人,钦差死了,你我都脱不了干系。胡某请求知府大人下令,让本官带人搜查八王爷在洛阳的所有房屋,尽快捉拿钦犯归案!” “这……恐怕超越了我的权限。周某不过是一介知府,怎么有权对王爷……” “朱云峰帮助钦犯越狱,也有可能帮助隐藏他们。钦差不在了,这事得你我共同决定。你必须得给本官一个明确得态度。” “胡千户,你是跟随钦差一起来的,又是东厂的红人。这事自然要胡千户你自己拿主意。对啦,昨晚大狱一战,衙门死伤很多人。我得去看看……”周冰不顾胡国材的叫喊,三步并成二步,窜出屋子。 这个老滑头。胡国材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来人!” 两个东厂百户走进来,“属下听命!” “你们召集人马去搜查八王爷的别院,和所有产业。如果有人胆敢阻拦,就把他们抓起来。” “是!”两人转身走去。 “等一等,”胡国材叫着他们,“让人把刘喜家也搜搜,有时最不可能的地方,反而最危险!” 李展背着李刚易,跟着玄阴师太和李云珠,来到刘喜家的前院。他们正准备跳墙而出,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玄阴师太示意大家阴蔽,她靠近门缝向外窥视了一眼,然后打开房门。 玄空走了进来,“师姐,官兵已经来了。你们快上我的马车。” 李展和李云珠扶住李刚易走出来。“师太,你们带着李大侠先走。我和李二哥去抓那个钦差,我们东城门口见。” 玄空拦住他们,“钦差大人已经被杀了。我送你们出城!” 李云珠和李展被突来的变故惊呆了。玄阴点点头,“我们就按师妹说得办。” 玄空吩咐道:“这位女侠和我们一起化妆成紫云观的道姑出城。这位大侠,我们道观都是道姑,只好麻烦你另想办法了。” 李展点点头,“你们别管我,救李大哥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