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馆内。
“她在做什么?”夹扎着马步,看到盘腿坐在一边拿着笔和纸记记画画又念念有词的慊人有些不解。
由希难得语气好地回答道:“这几天疯玩的结果。”
夹:“?”
是的,最近几天慊人超忙,不仅要补之前落下的文化课还得看初月整理出来的年度汇总。
年度汇总里的内容本来是包括家族内的各种收支账目、重大活动记录以及家族名下的各类产业的经营情况等,但考虑到慊人还小,初月给没给她看这些具体内容,只是将所有内容汇总让她一点一点去理解。
就算是已经化简过了的内容,但还是有很多酸涩难懂的词,慊人只能一一圈出,晚饭之前去找初月弄明白。
嗐,不得不说,职位越高,权利越大的人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就好比,你觉得班上有一个人学习超好,又是年纪第一又是班长,想着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人该多好,然而,当自己真的变成了想的那个人之后,才发现真的很累,不仅要保持住自己的排名,还要承受住后来者随时反超的压力,除此之外还得忙班里的各项事务。
慊人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成为了这样的人。
挺累的。
又在一个晦涩的字上打了一个圈之后,慊人直起发酸的腰背,舒展四肢。
工作是重要,休息也重要。
慊人放下手上的东西,取下披风,系紧衣带也开始今日份的训练。
“乐罗呢?”夹问慊人。
他发现乐罗已经好久没来道馆,有一点在意。
“嗯?阿夹不知道吗?乐罗她最近在准备新年宴会的舞蹈。到时候,阿夹就能看到超好看的乐罗……”
说道一半慊人意识到不对。
草摩家一年的最后一个活动和第一个活动都是新年的家宴,这个家宴很特殊,是只有十二生肖和慊人一起过的家宴。这里面,并不包括身为猫的草摩夹。
慊人朝夹看过去,对方很平静,没有因为她的话而露出难过的表情,但他太过冷静才叫人觉得他其实并不是不在意,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在意的立场罢了。
慊人闭上嘴,没再说什么。
乐罗不在,只有三个人无法进行对练,今天的道馆活动结束的比较早。
走之前,慊人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偌大空旷的道场里,就一只小小的人在里面继续自己的训练。
“走吧。”由希拉拉她的衣服,“晚饭之前你不是还有事情吗?”
慊人说:“好。”
说着两个人慢慢朝外走去。
慊人本来觉得自己做得挺好的,尽了一个大家长的责任,让他重新有了家,让他有了朋友,让他不像原来那样被人群远离。
现在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她只不过是活在自我感动中而已。
他是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愿意对他好的藉真,但他并没有像个孩子一样去任性的要求什么,他很小心很小心的保护着这个来之不易的温暖,他不敢任性,他怕他一任性就会失去藉真对他的好,他怕他做不好而连累对他好的人,他也怕自己再一次成为没人要的孩子。
他是有了朋友,但他并没有完全敞开自己的心扉,会关心乐罗是因为乐罗做了他第一个朋友。
对慊人,除了一开始,那一次下意识的甩手和叫过一次男人婆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之外,从来没有对她做出过分的事情,反而在很多方面都很照顾她,是润入生活中难以察觉的照顾,比如下雪那几天,通往内场的小路上不会有积雪,听藉真说是他打扫的,比如说,她活动过身体之后头上冒汗,他很顺手就给她递毛巾,还比如说她和他对练的时候他永远会收着几分力道……这些都是很小很小的事情,不仔细观察很难看出,而他又从来不会表达,和她之间沟通不多,大多时候都是离得远远地,似乎怕自己突然控制不住的暴躁伤了她……
和由希,虽然看起来血海深仇,但是那股仇恨正在往不服输的那股劲转去。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人吗?大概是没有了,他依旧被人群远离,依旧把自己圈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其说是猫,倒不如说是一只刺猬,一只怕伤害别人也怕伤害自己的刺猬。
就是因为被猫附身,所以被所有人排挤在外,这一点,一直都不曾改变。乐乐文学lel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