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中文

最新网址:www.paowxw.com
字:
关灯护眼
泡泡中文 > 她只归我管 > 第十章

第十章

第二天是周六,许承安因为脚伤,没去跑步。    于姣睡醒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改了主意,要她陪着去医院。    “什么时候去?”于姣往下拽了拽身上他的T恤,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认为它短了。    “你去卫生间洗漱,之后来吃早餐,吃完饭我们就出发。”    “好。”于姣答应着,进了卫生间,反手关上门。    出来的时候,餐桌边已经摆好了碗碟,而他似乎刚收拾好床铺,从卧室里出来。    于姣想起来昨晚自己涕泗横流跟许承安大吐苦水的那幕,灰溜溜在餐椅上坐好,拿起一片吐司挡着脸。    无地自容啊。    许承安倒若无其事的,喝橙汁咬面包,不耐烦地敲了敲盘子边:“赶快吃饭。”    “哦,”于姣撕下来一条面包,在手里捏扁,“许老师,那个...昨天晚上,我真觉得对您特别抱歉。”    “你是说哪件事?”许承安动手切起盘子里的培根来,“是在我床上做了套广播体操,弄得它乱得像刚被108个大汉蹂0躏过,还是一点都不体恤我这个身心俱疲的老年人,脏衣服堆在地上直到我顺手帮你洗了?”    他一个字也没提梦游的事。    于姣笑得极谄媚:“呵呵...都有吧,都有。”    “觉得抱歉那就多吃点。”许承安像是看出了她只打算喝光杯子里的橙汁一样,“你许老师忙活一早上做的。”    吃完饭,于姣回家换了身衣服,许承安追在她身后喊。  “今天降温,那种露膝盖的裤子不许穿!”    于姣不好意思让许承安等她太久,回了自己家,简单检查了一下,卫生间里漏水的管道已经被他缠好,地上除了有点潮,积水都已经排掉。  客厅里昨天扎伤他脚的玻璃碎片也被扫起来倒进了垃圾桶。    就事论事,这个老...男人,家务做得真不错。    矮柜脚边一个金属材质的东西躺在地面上,映着太阳折射出的光有点刺眼。    于姣走过去蹲下,把它捡起来。    是个奖杯的底座。    原来昨天打碎的不是玻璃杯,是这个奖杯,上半部分是人造水晶,下半部分金属托。    于姣摸着它有点褪色的外壳,这是周熵高中的时候,第一次在生物竞赛上拿了第一名,坐了一宿的绿皮火车,第二天赶在她上学前等在她家楼下,献宝似的把它递给她。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于姣还记得他闪亮亮的眼睛,虽然布满了红血丝,他说:“我最重视的荣誉,给最重要的人。”  接着,还给了她一个夹杂着烟味、汗味,风尘仆仆的短暂拥抱。    真是傻啊...信了这么多年。  于姣两根手指捏着它,跟它破碎的上半部分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    许承安今天穿了风衣,最近这一个月来,他清瘦了不少。  卡其色风衣里露出点白色的领子,昨晚于姣偷看过,他锁骨下面有颗痣,现在正若隐若现的。    原来男人也可以有风情。    带着于姣出了电梯,于姣把挎的包拨到一边,殷勤地过去挽起了他的手臂。    许承安摁车钥匙的动作一滞:“干嘛?”    于姣朝他手上的左脚努了努嘴:“您受伤了,我搀着您。尊老爱幼嘛!”    没想到,许承安今天却好像特别反感跟她有肢体接触一样,烦躁地甩开她的手:“不用,我还没残。”    “切......”于姣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    上了车,于姣还在对许承安的伤表示担心的怀疑:“许老师,您脚这样...还能开车吗?一车两命,您得对咱们俩的生命安全负责呀。”    许承安心事重重的,“安全带系好了。”  这次去医院的目的不纯,他还想不出怎么跟于姣解释。    车开出小区,于姣闷头玩了几局游戏,等红灯的时候从包里拿出瓶眼药水,仰着脸滴。    许承安侧过头,看她笨手笨脚地一只手撑着眼皮,另一只手挤压瓶子。    “哎呀,又滴到脸上了。”  于姣眯着眼睛,拧紧了瓶盖。    许承安从风衣兜里掏出自己的手帕,蘸掉她脸上的药水。  出门前他在于姣家门口等着,小姑娘化妆化了快一个小时,弄花了肯定不乐意。    “唔,谢谢。”于姣眨巴眨巴眼睛,无意一瞟,看到了她送给许承安的那个车载香水。    一只摇滚小母牛的外形,香味据卖家说是旺仔牛奶糖味。    于姣看看牛,再看看许承安线条硬朗的侧脸,终于承认,这俩搭配在一起确实违和。    她伸手想拿走小母牛,被许承安“啪”一声,拍在手背上。    “干嘛?”    于姣往手背上吹着气:“许老师,我是好心,怕你摆这个在车上,耽误找女朋友。”    许承安反手摸了摸她的留海:“别这么小气,送人的东西还想拿回去。再说,我也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    似乎摸头这个动作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许承安摸完,他自己和于姣都是一愣。    接下来的车程里,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憋着没说话。    许承安要去的是市里最好的三甲医院,离他们住的小区,开车半小时也到了。    下车前,许承安先发了条短信。    【到了,一会儿我带着她直接上去。】    收信人,是他的高中同学,本市颇为著名的心理医生,程煦。    ——    进了医院大厅,于姣总算找到了点自己的价值,没用许承安开口吩咐,跑前跑后,挂上号,又问清楚诊室,领着许承安坐电梯上楼。    在门口排号,叫到许承安名字之前,她站在他身边,学着之前他的车上的样子也拍了拍他的头:“别怕,缝针不疼的。”    许承安有点好笑:“你缝过?”    “没有呀,”于姣摇头,“我这么乖,哪能受伤严重到需要缝针呢。”    这话说的,好像每晚睡着睡着就满屋子溜达把头往墙上撞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许承安!”有护士叫他了。    于姣拿着病历本跟在许承安身后进去。    进去坐好,许承安脱了鞋袜,医生仔细检查一下就给了诊断——外伤,缝8针,配合口服消炎药。  边写处方还嗔怪道:“再深一点指不定就割到哪条脚筋了,也不小心点。”    于姣连连赔笑:“我们回去以后会小心的。”    缝完针,许承安的脚给包得像木乃伊,彻底不能着地了,得扶着于姣肩膀一瘸一拐地走。    “早就说了,您需要我这根拐棍。”于姣把许承安搀到电梯,摁了向下的肩头。    许承安接着她的动作连摁了两下取消,又摁亮了上行键。    “干嘛?不回家吗?”于姣有点奇怪。    “嗯......“许承安有点吞吞吐吐,“陪我上去见个人吧。”    程煦的心理门诊在十六层,电梯门一开,就有亲切的护士迎上来。    “您好!”    许承安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我是程医生的老同学,跟他约在今天上午的。”    护士两手接过名片,“许承安先生,好的,请跟我来。”    察觉到于姣正轻轻拉着他的衣角,许承安回过头,跟她说:“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于姣嘟囔:“这儿...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周围几个人,都在偷偷打量她呢,这让她有种莫名的不安。    许承安对护士抱歉地笑笑:“请稍微等我一下。”    “好的。”    回身握着于姣的肩膀,把她摁到身后的椅子上坐好,撸起袖子露出手表,指给她看:“别怕,我十五分钟一定出来找你。”    “好。”于姣眼巴巴看着他跟护士走了。    老实地原地坐了几分钟,还是好奇,四周打量起来。    墙上有字——“程医生心理门诊”。    怎么?许老师病了吗?    于姣笑得甜甜的,蹭到正整理档案的护士姐姐身边:“小姐姐,刚才进去的许先生他经常来吗?”    护士抬头,指了指关上的那扇诊室的大门,“许老师?”    “嗯,你们都认识啊?”    护士手里继续忙着,“他是程医生的高中同学,倒是不常来。我们认识他是因为程医生今早提前说过,许老师会带着学生来看病。”    “什么?”于姣声调高了些,“带着...学生...看病?”    “是啊,”护士见怪不怪地看了她一眼,“应该是个挺重要的人吧,程医生推掉了原来的预约,一上午都专门等着呢。”    “看什么病?”于姣咬牙切齿。    “来这儿还能看什么?”护士嗤笑,“心理疾病呗。”    于姣气鼓鼓回了刚才她的座位,有冲动想一走了之,又怕没人带许承安回家,忍着气等着。    而诊室里的许承安,对她的小情绪,一无所知。    他正忙着回答程煦的问题。    “主要症状?”  “梦游,并伴有轻度自残行为。”    “时间?”  “嗯,”许承安想到于姣说的“我爸在开学前两个星期去世了”,沉吟道:“大概六个星期左右了。”    “日常生活,有没有任何反常的行为?”  “没有。”    程煦刷刷刷记录完,看见眉头紧锁的许承安,打趣道:“外面坐着的是何方神圣啊?能劳动您的大驾,早上五点就一个电话把我叫醒了。”    “学生。”    “那我记得你们学校有个心理咨询室啊。”    许承安叹气:“我不想她周围的人知道这件事。”    程煦实在好奇能让许承安这样兴师动众的对象到底什么样,笑道:“那还不赶紧让她进来跟我聊聊。”    许承安一出门,就看见于姣在瞪着他,像头小河豚。    等他一瘸一拐走近了,蹲在她身边:“怎么了?”    “许老师,谢谢你,我没病。”于姣揣着胳膊没好气。    她不是文盲,对心里咨询乃至治疗没有偏见,可把伤口剖开晒给人看这事,对许承安做过一回,算意外,她并没有再分享给别人的打算。    这世上外表光鲜内里满目疮痍的人不少,于姣知道。但大多数都是哪怕烂到了心儿,也不怎么愿意接受他人带着窥探意味的援手。    许承安语气诚恳,耐着性子哄着她:“额头越撞越肿,不漂亮了怎么办?脑细胞大片大片死亡,不聪明了怎么办?还有,你许老师工资那么少,带你看一次心理门诊一千多块,能证明,我没有恶意的是不是?”    “是不便宜,那你交了几次的费用?”于姣斜睨他。    “五次。”许承安张着手,“一个疗程。”    “哼,那要是能让你肉疼,我就勉为其难跟他聊聊。”    许承安终于劝动了这位小姑奶奶,“那走吧。”    待两个人走远,旁听的护士对视一眼,目瞪口呆。    ——    诊室里别有洞天,纯中式装修,墙上挂着墨宝,一口圆形鱼缸落在中间,里面游着几尾锦鲤。    于姣翘着二郎腿,坐在硌屁股的实木太师椅上。    程煦手法娴熟地给她表演了一套茶道,把杯子递到她手边。    于姣像没看见一眼,没接。    更不配合的病人程煦也见识过,因此并不气馁。  “叫什么呀?”    “于姣。”    循循善诱,“能做许承安的学生,那你是在成大读书啦,什么专业的?”    于姣冷冷地:“学挖掘机的。”    程煦:“......”    “程医生,别白费力气改变我了,我不喜欢被人管,尤其是像拜托你的许老师那样,多管闲事。”    “但是,于姣,”程煦严肃起来,“你的老师也是为你好,你现在的心理健康状态对你的生活各方面都有影响,并且随着时间增长,会越来越严重。你是成年人了,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于姣从包里掏出身份证,拍在茶几上,指着上面的出生日期,“我十一月才过生日,所以,我现在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    不欢而散。    忍着一肚子脏话把于姣送出去后,程煦抓着许承安吐槽。    “你这是给我出的什么难题?”    许承安高中时跟程煦坐前后桌,相识多年,他一直被笑慢性子,很少表现得这样烦躁。    陪着笑应下了好几顿饭,程煦才停止抱怨跟他分析起于姣的病情来。    “根据你所说的,她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反应,完全把爸爸的去世归咎为自己的责任,陷在怪圈里走不出去。”    “那她现在这样不配合干预治疗,结果...会不会越来越坏?”许承安走到鱼缸前,手指攥紧了薄薄的陶瓷。    “很大可能会,但也说不好。因为梦游本身并不能算得上是一种有危害的行为,只是其中伴随着的一系列动作,比如无意识地纵火、打开窗户,会对自己和他人的安全构成危害。但,承安,你实在没必要自己揽这样的麻烦上身,这种病人就算按时治疗,平时也需要大量精力和耐心去看护照顾的。”    许承安很坚决:“告诉我怎样才能帮她。”    程煦摊摊手:“在我这儿,她连最基本的交谈都进行不了。你要真的怕她加重自残,就像个保姆似的看着吧,再有,尽量能弥补一下她因为父亲这个角色缺失带来的失落感,唉,直白点就是像亲爹一样照顾她。”想到刚才于姣拍身份证的动作,他又笑道:“承安,人家都说了,十八岁生日还没过,需要监护人呢。”    “监护就监护。”许承安一点都笑不出来,“对她来说我能被需要,已经很欣慰了。”    “不是吧?你要给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当奶爸?”程煦简直不可思议。    “临时的,”许承安手指划过程煦的书架,“但往后几周我还会带她来,你把时间空出来吧。”    “你说话,当然没问题,”程煦以茶代酒,给许承安重新倒了一杯,跟他并排倚在书柜上,“不过话说回来,你当年上学时候要能稍稍对那些女生耐心一点,多说两句话,现在孩子都快上小学了吧。”    许承安提不起兴趣,“我都忘了她们长什么样了。”    “那...秦蔚呢?要不是她帮你解决了龚雪,你高中不毕业就得被他们家人押着去结婚!”    许承安把茶水一饮而尽,杯子塞进程煦手里。  “这件事,你不要在于姣面前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卡拉多兰德的诸界之征世界因你而美丽我在杀手酒店当门房无根生漫游火影美漫:关于蝙蝠侠喊我超人这件事灵车惊魂盗墓笔记之长生墟我在宿舍写故事系统,你给我拿错剧本了斗罗:武魂雷帝,操控天劫!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