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尤萱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思耍嘴皮子,光是站着,开口说话,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顾之辰见白尤萱这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仿佛一夕之间被剥夺了所有的活力,眉头微蹙,半晌才道:“你先坐下吧,她应该马上回来了,你母亲也不用太担心,殡仪馆那边我已经联系专人在处理了。”
白尤萱蔫蔫地点点头,轻声道:“谢谢顾总。”
白尤萱坐在沙发上,她脸色苍白如纸,身形消瘦,整个人憔悴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顾之辰默默看着,却并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没相处一会儿,柳潇就提着晚饭上来了。
白尤萱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被柳潇说了两句,这才勉强吃了两口,然后任凭柳潇再怎么劝,也不愿意吃了。
柳潇悄悄看顾之辰的脸色,却见他面不改色坐在一边,什么也没说,这就让她有些奇怪了。她看着今天顾之辰忙前忙后,把她该干的活儿都一手包揽了,还以为顾之辰肯定是喜欢白尤萱,但是现在白尤萱不愿吃饭,他连劝都不愿意劝一声。
霸道总裁示爱的方式,都这么奇怪的吗?
白尤萱和她妈妈也没有什么走得近的亲戚可以来吊唁。她妈妈那边的亲戚,早在她妈妈被白至林赶出家门以后,便找了个白尤萱妈妈是小三的由头,扬言跟她断绝了关系。一家子都是冷心寡情的人,怕白尤萱母女俩找他们帮忙,断得干脆利落,令人心寒。
柳潇白天在学校还有课,本来想给学校请个假,陪着白尤萱,但白尤萱却拒绝了,让柳潇回学校上课。柳潇还有些担心她,但看看旁边的顾之辰,顾之辰一看就知道对白尤萱不简单。于是柳潇就回学校上课了。
过后的几天,白尤萱身披孝帕,在殡仪馆的灵堂,每天守着母亲。
顾之辰把工作上的行程都取消了,在旁边默默守着白尤萱,看她几天几夜不睡,就跪在灵前烧纸钱,像是一点也不知道累一样。
他偶尔因为公司的事走开一下,回来的时候,白尤萱又是满脸绝望凄楚地望着母亲的灵位,默默流泪的模样。
每次看到白尤萱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就觉得胸口发闷,想擦干她的眼泪,治好她心里的伤口。
可现实是,他什么都没做,这种时候如果不让她一直守着,不让她发泄出来,只会在心里憋得更难受。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哭累了的时候,给她一个肩膀,让她依靠。
顾之辰打了个工作电话回来,却发现一直跪在那里的人不见了。顾之辰四处张望,却发现门口那边有喧哗之声。
白尤萱没想到,白至林当真有这么厚的脸皮,自己的母亲生前他不闻不问,现在人死了,他反而上赶着要来关心了。
白尤萱不由分说,将白至林赶出了灵堂,把他送来的花圈纸钱也都踢倒踩烂,她猩红着眼睛,眼里充斥刻骨的恨意。
若是白至林真的有心,就不会这么贸然来刺激白尤萱。明知道白尤萱和他的矛盾已经很深,现在母亲死了,白尤萱正是为丧事焦头烂额的时候。
他作为白尤萱的爸爸,就算稍微识点趣,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她一把,也不应该这么大剌剌地来添乱,还美其名曰见她妈妈最后一面,就连顾之辰这个外人都帮了不少。
说到底,白至林也只不过是自私而已,行事我行我素惯了,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所以白尤萱才更加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你给我滚!”白尤萱歇斯底里地对他喊,沙哑的声音有些岔音,她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白至林突然来个刺激,让她脑子有些发胀,只觉得周围一阵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