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古庙,马车初奔数里之后,为免马儿疲累,糊涂仙也就放慢了速度。这时,沈若雪便问道:“爷,总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了吧!” 糊涂仙笑道:“好,好,我就说给丫头明了。从哪件事说起?” 沈若雪说道:“就先说咱们怕什么事,又避着什么人,我真不解?” 糊涂仙闻言本是若有所思,随后却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说:“唉……爷就跟妳说说江湖事吧!这小子是中了断脉掌,那断脉掌乃当今武林五绝功排名第三的恐怖绝学呀!这小子绝非无故受掌,咱们既要救他,就得躲避这断脉掌的高手,若与那高手会面,我们便无生机,这妳懂了吧!” 沈若雪听得仔细,并点头回道:“原来如此!难怪爷当时如此匆忙将他用红布包裹,原来是担忧他让人认了出来。可那断脉掌真如此恐怖吗?” 糊涂仙听得孙女如此单纯的言语,冷叹一声,淡然而笑说道:“哼……,岂止恐怖,那是求生不得,却难死去呀!此掌法乃北域千年秘传的绝世武功,中了断脉掌,全身筋脉立断,连眼都阖不了,当下并未气绝,但便这样痛苦一至三日直到死亡……神仙难救。” 说到此处,糊涂仙仍是不禁打了个寒颤。 沈若雪闻言眼神一惊,说道:“好恐怖!当下死了倒还痛快,竟得苦痛才死,这武功可真阴毒呀!” 沈若雪又想了半晌,疑惑道:“不对呀!爷,你说眼都阖不了,这小弟却又怎会昏迷至今?” 糊涂仙回道:“他是命大!不知怎地,这掌并未运气使劲,以致他筋脉并未断尽,气血尚能运行,因此才有保命机会呀!” 沈若雪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他也只剩几日性命么?” 糊涂仙得意笑道:“哈哈,是他身上那道黄色纸符救了他,暂时死不了!” 沈若雪听得祖父如此得意,更是好奇问道:“爷,此话怎说?” “妳爷爷我救了他性命,自然暂时死不了!只是呀……”糊涂仙回道。 “只是怎么了?爷你别卖关子,赶紧说来听听。”沈若雪急问道。 糊涂仙笑道:“好,我说,爷已让他服下咱们家祖传秘方护元还阳丹,又帮他疗伤接脉,可暂时保命数月,但他体内仍是筋脉脆弱,数月之内若无法完全修复断损的筋脉,则将五腑气竭而亡。而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人能疗愈他断损的筋脉呀!” 沈若雪心奇问道:“谁?是你所说的半仙人吗?” 糊涂仙回道:“正是。那半仙人道号玄道子,晚年钻研仙术,已近半仙之境,只有他的逆脉神功,才能帮这小子完全治愈。” 沈若雪闻言便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去请玄道子救人,毕竟爷曾说过,救人一命功德无量,那玄道子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糊涂仙道:“问题是咱们不知那玄道子仙居何处呀!” “爷不知玄道子在哪?这可如何是好?”沈若雪诧异问道。 糊涂仙回道:“别忧,等这小子醒来后,咱们便前往青城山紫云观打探,便知玄道子仙居之地。” 沈若雪又问道:“青城山?天啊!咱们千里迢迢求见玄道子,那玄道子不会见死不救吧!” 糊涂仙笑道:“只要见了玄道子,他必定相救,就如爷出手救这小子一样。” 沈若雪闻言,甚为疑惑问道:“怎说?对了,爷本说没咱们的事别管,却又怎会救他?” 糊涂仙回道:“因为这小子身上的灵道符,就是那黄色纸符,见了灵道符,只要修习道法之人都会出手相救他。” 沈若雪听闻灵道符,又是心奇问道:“灵道符?这灵道符是什东西呀,为何有此威能?” 糊涂仙回道:“这灵道符说来话长,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改日再跟妳详说。前面平阳城快到了,趁天色未黑,我们赶紧入城去,免得晚了进不了城。” 话毕,糊涂仙策马奔行,便在天黑前赶到了平阳城。 三人入城后寻了处客栈歇宿,却在马车停妥,糊涂仙正要扶起杨天皓之时,那伤重昏迷一日的杨天皓终于清醒,身虚体弱的他,瞧见眼前的陌生人,一时甚为诧异。 杨天皓语调虚弱地问道:“这是哪里?” 沈若雪见他总算醒来,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总算是醒来了,谢天谢地。你身受重伤,先入内休息再说吧!” 杨天皓不明所以,也知自身受伤体弱,见沈若雪并无恶意,便与糊涂仙及沈若雪进入客栈歇息。 沈若雪将杨天皓搀扶躺坐床榻后,杨天皓也开口谢过沈若雪。 杨天皓问道:“这位大姐姐,我这是怎么了?” 沈若雪疑惑回道:“我怎知你怎么了?我与爷只瞧见你吐了鲜血躺我们面前,却动也不动的吓着人呦!幸好爷救了你,算你命大。” 杨天皓听闻此言,仍是一头雾水,但也先对糊涂仙说道:“老爷爷,谢谢你!” 糊涂仙这时问道:“小子,你与何人生仇,怎会受此毒掌?” 杨天皓回道:“我没与人结仇呀!” 随后仔细回想后,说道:“对,我想起了,那青衣人撞倒我,而后那人要杀他,我正要喝止,便……,便被另一人无端一击,余下的我就都不知了。” 糊涂仙听了他回忆,思索半晌说道:“如此说来,你真是无端受了遭殃,并非与人结仇!对了,你可还记得打你之人生得什么模样?” 杨天皓渐渐恢复体力,回忆半晌后说道:“隐约记得那人一头褐色散发,身长约莫七尺,其余却没印象。” 糊涂仙闻言一时忧心无语,随后又是叹息说道:“褐色散发,便是他断脉掌震山鹰,此人重出江湖,天下恐难安宁了。” 沈若雪一旁见糊涂仙面有忧色,安慰说道:“爷,管他什么震山鹰、猫头鹰的,咱们不是江湖人,也管不着他,他也犯不着咱们!爷别担忧了。” 这时杨天皓突然惊慌问道:“糟了,天色已暗,我得赶紧回庄,这下恐又让王总管为我担忧了!” 话毕正要下床。 沈若雪连忙制止道:“不想活了呀!你昏迷一天一夜,现在筋脉可没复原,爷说你活不过数月,你还想去那儿?况且,你可知这是哪?平阳城,不是太原城呀!” 杨天皓闻言惊讶万分,跌坐床榻道:“一天一夜?平阳城?我昨日没回家……那王总管肯定会担心了!” 沈若雪见他呆然之状,安慰说道:“昨日你性命危急,爷为防恶人追赶你,今日才赶来这平阳城。或许你想爹娘,但你性命只剩数月,得先赶紧医治,我们还得赶往蜀郡呢!” 杨天皓淡淡回道:“我没有爹娘了!” 沈若雪闻言惊讶诧异说道:“对不住!我……我不知!” 杨天皓回道:“没关系,我爹从军战死沙场,娘亲伤心而逝,二岁便成孤儿,是王总管……是王总管收留了我,帮我取名天皓。” 八岁小童说到此处,可能因思念那王总管,泪珠不由自眼角落了下来,随后啜泣难止。 一旁双亲已逝与祖父相依为命的沈若雪,虽年长杨天皓约莫四岁,但同是孩子,闻言本是感同身受而伤感,却见杨天皓一提王总管便突然落泪,连忙安慰说道:“怎么却哭了!爷曾说男儿泪不轻弹呀,别哭别哭,这么一哭,姐姐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八岁之龄毕竟是个孩子,终是思念对他关怀照顾之人,一时情难自已,一旁的糊涂仙也不知如何是好,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孩子呀,你身上这灵道符哪儿来的?” 一听糊涂仙如此询问,果真转移杨天皓原有思念,便啜泣之状回道: “什么灵道符?” 糊涂仙说道:“就你身上那信函内的灵道符呀!” 这时沈若雪便从包袱内将那信函取出,递给了杨天皓。 杨天皓见了那信函,便即忆起说道:“哦!是这信函呀!那是昨日一位老爷爷在树下给我的,说什么……说什么我有劫难,可以保命,我也不知是你说的什么符。” 糊涂仙闻言,睁大双目惊讶追问道:“老爷爷,长得什么模样?” 杨天皓见他如此惊讶,也是一阵疑惑,回道:“什么模样?这……这我也不知如何形容,瘦弱之状,骑着一匹白驴……” 一听“白驴”二字,未等杨天皓说完,糊涂仙便径自喃喃说道:“白驴,真是张果老……,没想张果老真的还在人世!这孩子竟真受了张果老的灵道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