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蹦不要紧,那没来得及落下的后脚,整个将火盆踩翻,里面燃烧的火炭一股脑儿全都砸在身旁的刘宗身上。
于是乎,刘宗身上也燃起火苗儿来。
“该死!”刘宗怒骂一声,一心只顾着给自己扑火。
喜娘吓坏了,拿着蒲扇猛的拍打上官子霏的裙摆试图把火势扑灭。
一场虚惊,上官子霏头顶上的红盖头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掉落下来,那些曾经跟着进她阁楼里见识过她嘴里的姑娘们心里还记恨着她自然乐意瞧见这一切。
刘黍瞥了一眼上官瑾,那眼神就像是在说:爱妃你又调皮了!
司天监谈宪敏出列拱手说道:“皇上,恐是先祖不允此事,您看要不要换着走侧门好了。”
“胡扯!”上官子霏与刘宗异口同声道。
司天监谈宪敏缩了缩脖子,悻悻的站在那里不敢乱看。
坐在厅子里面的惠皇看了一眼安皇后,道:“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安皇后心知迎娶上官子霏对自己儿子的重要性,她扯着僵笑说道:“皇上,许是这风势大太了,反正还有些时间才到拜堂最佳时辰,不如就先让子霏和宗儿先去换身新衣再过来拜堂吧。”
惠皇点头,朝着谈宪敏挥手说道:“就依皇后所言,退下吧。”
上官子霏吓得浑身哆嗦,她在下人的搀扶下回去换衣。
又过一会,上官子霏与刘宗走过来,这次在跨火盆的时候旁边就站了一群安皇后派来的侍卫将人群统统挤到三米开外,众人开始怨声载道了。
“什么嘛,不过是跨个火盆搞得这么神经兮兮的!”
刘黍与上官瑾退出了人潮站在亭子里观看着,他道:“大喜之日爱妃下手这般狠毒,作为你的长姐,她也是够惨的!”
这时,火盆里的火势又一次烧开了。
上官子霏尖叫着嚷嚷道:“着火了,啊啊啊!”
众人哗然。
刘宗也不明所以,傻楞在原地。
喜娘与几个婢子手忙脚乱的帮着上官子霏扑打火势,边说道:“大小姐,你先冷静,冷静一点。”
上官子霏吓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着。
安皇后一副阴脸,冷冷的说道:“你们几个去看看那盆炭火有什么问题。”
侍卫挑开炭木看了一会,拱手说道:“禀皇上,,炭木没有问题。”
安皇后脸色黑了一大半,攥紧手掌。
司天监谈宪敏趁机拱手说道:“皇上,,微臣斗胆谏言,此事恐怕是先祖不允,还请皇上让王妃从后门进吧。”
“皇上,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臣女的,王爷与臣女的生辰八字和婚期都是由礼部来定的,如今司天监谈宪敏却在这里说臣女得不到先祖同意,试问,他们礼部的人一开始都去干些什么了,这些问题不是应该一早就能够算出来的吗?”上官子霏到底是见识广博的才女,关系到自己今后的事情整个人都变得咄咄相逼,寸步不让。
司天监谈宪敏低头不语。
‘天意’这种虚拟的东西原来是由一些穷苦的道士搬弄出来糊弄老百姓的,长久的渗入人心,那些登基的皇帝不想权势被人剥夺也顺大流来修建神佛圣地,企图求神拜佛来洗刷自己的罪孽,同时也望天神能够保佑自己长命百岁。
无形当中又让那些神棍们发现了生机,其实,真正有才的修士不见得会拘泥于俗事来,而那些所谓的‘顺势而为’在某种情况下还可以称之为懦弱和懒惰,也是他们屈服在某种权势下的借口。
惠皇看着上官子霏,道:“上官子霏,你是否不愿意从后门进府?”
上官子霏表情一滞,满脸窘迫的屈膝说道:“皇上,臣女并非不是愿意从后门进来,臣女只是不想让某些人得了势,皇上,您难道不觉得这一切很诡异吗,明明礼部给我们挑的日子,臣女的生辰八字也都给了礼部,如果臣女与宗王爷得不到先祖允许,试问这日子又是怎么挑出来的?自古以来,从侧门进来者都以妾室自居,臣女与宗王爷情意相投,彼此都希望能够给对方最好的……”
说着,她的声音开始呜咽起来。
刘宗正在那里六神无主中,当听着上官子霏这番让人无法反驳的言论时,他由终的佩服她,搂住上官子霏柔声劝说道:“子霏不哭,父皇,母后,儿臣与子霏的意思是一样的。”
安皇后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感觉眼前的儿媳妇有些顺眼了。
司天监谈宪敏拱手说道:“皇上,这是天意,臣等不敢逆天而行!”
“放肆,司天监谈宪敏这里哪轮得到你胡说八道的!”刘宗怒吼道。
谈宪敏叹息,道:“当日是微臣看走了眼,皇上,微臣愿意受此一罚。”
刘黍手肘捅了捅上官瑾,压低声音说道:“爱妃有没有感觉这个谈宪敏很可疑?”
上官瑾紧盯着他们,道“不是可疑,肯定是某个很重要的把柄让别人抓住了,所以才这么着急自打嘴巴的。”
刘黍点头表示认可。
上官子霏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得一脸无助,:“皇上,谈宪敏说的这番话未免也太过儿戏了,臣女没犯错任何事情,自小便跟随母亲去佛堂里给那些穷苦百姓们发放粮食,如今嫁人却落得如此下场,皇上,天理不公呀,冤枉啊!”
惠皇原本就有意要疏散上官书恒与安皇后等人的关系,眼看着有人出手了,他也乐得顺水推舟,故作沉吟一刻,他道:“上官子霏,这一切都是天意,那就顺势而为吧!”
谈宪敏趁机下跪,道:“皇上英明!”
惠皇道:“谈宪敏,这场婚礼因你的失误遭成,朕回头再找你算账!”
谈宪敏点头遵旨,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不敢直视这里的一切。
“皇上……呜呜呜……”上官子霏哭得上所不接下气的。
惠皇龙颜动怒,板着脸说道:“上官子霏,既然你与宗儿是真感情的,这正室与侧室又有何区别。”
这话一出,上官子霏僵在原地,吓得不敢再哭出声音来。
安皇后心知惠皇这是有意想疏散上官府与安府的关系,衡量一番,她飞快接话道:“宗儿,还不快谢过你父皇的恩典。”
刘宗傻楞住,回神后拉着上官子霏跪倒,:“儿臣、臣女,谢过父皇,母后恩典。”
喇叭与鞭炮都省了,这伙功夫上官子霏又回到轿子里由下人抬着从后门直接进来。
不知为何,上官瑾总觉得这场婚礼并不只有她一个人在搞破坏,而那个藏匿在身后的操纵者远胜于她。
她思考片刻后,扯了扯刘黍的衣服,道:“你说,父皇是不是早已经知道这场婚礼会有人来捣乱的,臣妾从头到尾都感觉父皇似乎早有准备了。”
刘黍道:“父皇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是他所为,本王估计父皇也就是顺水推舟罢了。”
“那你觉得会是谁所为,该不会是那个杀害纪岍的人吧?”上官瑾惊呼道,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她总觉得两件事情完全可以联想到一起。
刘黍瞥了她一眼,道:“极有可能!能够让谈宪敏在这么短时间里反悔自己的批文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上官瑾点头,跟着他一道入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