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来的太突然,岑家一片愁云惨雾,下人们忙着布置灵堂,府里人影幢幢却没人发出一点声响,气氛显得愈加阴森诡异。妇人抱着孩子聚在中堂,除了啜泣就是恐慌。
阿喏敲起了木鱼,“哆哆哆…”清脆的木鱼声打破了阴森的氛围,他念起了《地藏经》。
岑玱从母亲怀里钻出来问:“你在做什么?”
阿诺:“消除冤亲债主的业障,让他们的灵魂得以安息。”
岑玱:“念经能让翁翁和金伯安息吗?”
阿诺:“能。”
岑玱一句一句的跟着阿诺学。下人们听到两个大男孩的声音,凝重的心情平缓下来。
祠堂
岑林等人的尸体被安放在这,族里有经验的男人小心的查探死因,最后确定是被一刀割喉,只有马夫背上多了一处弯刀的砍痕。
岑二叔跪坐在地哭骂:“家父一向与人为善,遇到有灾有难的从不吝啬,哪个畜生干的这阴损?你要钱拿去便是,犯得着杀人吗?”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数落,也有人细数着跟岑林起过争执的人,数来数去也找不到被杀的理由。岑林为人清冷,很少与外人来往,也极少与人争执。
岑瑞脸色一片死灰,道:“翁翁为了给我说亲去了霍家,带的礼品也值不了几个钱,唯有那本帛书《山海经》是古籍善本,能当几百俩。可他们应该是回程,礼品也应该送出去了。”
昌伯:“没抢到银俩也不绑了勒索,就这么直接杀了,这分明是仇杀。”
岑二叔歇斯底里:“可我们家没跟人结这么大的仇呀?连仆人都不放过。”
三叔公:“这荒郊野外的,会不会是遇到了流匪?”
众人七嘴八舌的认可了最后这种说法。
族老:“这些天晚上,黄郎(狼狗)们叫得凶,我怀疑有人闯阵。昨天早上,我在沟里捡到了这个。”
族老从腰间掏出一枚半圆的绿松石,样式像是从某件饰物上掉下来的,众人纷纷传看。
岑珺在班日的陪同下来到祠堂,被族人拦在外头。
族老:“未出阁的姑娘不能见凶事。”
岑珺:“都是岑氏子孙,叔公就让我进去看一眼?”
族老:“这也是为了姑娘好!姑娘还是听话,这里有你爹爹和哥哥就够了。”
岑瑞听到声音出来。
岑珺一见他便热泪盈盈:“哥哥,翁翁真的死了吗?”
岑瑞抱着妹妹流泪不语。
岑珺吸着涕泪:“他是怎么死的?”
岑瑞将知道的说了一遍。
班日称着兄妹抱头痛哭,一言不发进了祠堂查看,出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脸色十分难看。
岑瑞:“家里都是女人和孩子,金管家也不在了,要麻烦班师傅帮忙照顾。这边的后事会很麻烦,明天一早我还会去一趟城里。”
“你专心查死因,府里我会看着办,一定要把杀人犯找出来。”
岑瑞点了点头。
班日扶着岑珺回了府,善解人意的他一句也没宽慰岑珺,只跟两房儿媳和岑琼商议明天的丧宴。没有了管家,所有事情都得两房分担,精通术数的岑琼负责财库和做账,长房儿媳负责厅堂的布置和接待,二儿媳负责后厨和采买,岑珺姐弟连夜赶讣告,班日和阿诺轮流负责府里的安保。
班日要来弓和箭,带着霄霄在灵台上守夜,每过一个时辰便敲一遍木鱼,睡不安稳的时候听到木鱼声,心里也踏实很多。霄霄来府里的这几天,老鼠已经被它抓光了,连蛙声都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