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说你人很好,虽然总是少言寡言的。”他转过头来,红润的脸看起来像婴儿一般。 “所以呢?你是不是吃醋了,我跟她关系好,所以你总是看我不顺眼是不是。”我故意这样说。 “是看你不顺眼,但我因为你吃醋你最好不要这么天真觉得,说真的,你算哪根葱哪根蒜。”段偕说话就是这么直白。 我紧紧闭着嘴巴,心里早就翻江倒海,准备实施而归。 “我初中有一次遇见陆言,我想我们那时候应该还有一面之缘的,当初你长得真是特殊的外星人。”他一直看着我的脸,似乎把以前的我拿到现在的我加以认真对比。 那个时间的光阴里真是一个有哲学有内涵的时过境迁,经过了蛹化成蝶。但我现在也只是一只看上去顺眼的蝴蝶,还不是一鸣惊人。 “初中那时候的我嘴巴长着难看的大龅牙,鼻子边上聚集着很多丑陋的小黑点,额头上长着一颗黑痣,痣上长着毛骨悚然的小毛发,风一吹,它四处摇动着。”我心平气和的说着。 “现在不是好多了吗?”段偕优哉游哉的侧目凝视着我,想看我安静的脸上能不能捕抓到一点不安。 “是呀!读初二那大半年陆言花大量金钱砸到我脸上做了微整,把牙齿矫正把脸上的黑点去除,看起来就淡了很多,还有去掉黑痣,总而言之就是这样。”我手举着托着腮,思考着什么人生大事,其实也没有什么,之所以告诉他这些,明摆就是想告诉他,我丑过,但是我现在已经不丑了,我曾经被人取笑□□甚至欺负过,还有被小混混淋着汤汁到我头上,我乌黑长长的头发都是恶心汤汁的味道,但是我现在不会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丑了,我只能选择顽强如野草,再无选择的绝境。 “嗯嗯,那也好。”段偕简短的敬意的语气。 “所以我警告你,别在说我丑八怪,揭开别人的伤痛只会自作孽不可活的下场。”我抿紧嘴巴,眼神空洞无神,想着这个从来可以活得自由自在,过着玉食锦衣的生活,随随便便的一句算是无心之话,也足以让有些细致敏锐之人千刀万剁,千疮百孔。 “心胸狭隘。”他嘟囔着嘴巴,摆着只识弯弓射大雕的姿态。 “是呀!不比有些人心胸宽广,如大海般承载得住冷嘲热讽。”我看看手机,站了起来,犹豫不定的想着刚才是怎么到这里的,看现在比赛应该要结束了。 “走了。”他拉拉自已的双手,大步大步的走着,我紧跟在后面。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切难过都不要发生,我希望陆言还在,跟自已最喜欢的人一起谈天论地,嬉皮笑脸的取笑对方,尽管是玩笑,但是彼此还可以大方的嘻嘻哈哈。这点,对于我难做到。 明天还是一样按时老老实实的排好队,其他人也随之紧跟后面,体育老师早已等候大家,拿着单子念着名字,但是段偕和李茗还是死皮赖脸不见人影,旁边的两兄弟似乎很开心,一直说个不停,嘴巴里似乎有个坏了的收音机,不停的被卡在某一个环节,嘎吱嘎吱着,难听,噪耳,还念叨不停,惹人烦。 我拉着脸,捂住耳朵,与世隔绝,不,与那两兄弟隔绝才对,中午本想午休的,班长段恩琳吵着我说想陪我说几句话。 这几句话,一聊就是半个钟头多,班上这几天因为运动会的事情,只上一节课就早早下课了,大家也是闲得纳闷着,有些好学生已经早就复习期末考试了。 体育老师紧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边上10班的语文老师一直哭笑不得,两只手紧紧的拉扯着。 “时间到了,同学们上车去。”体育老师吹着哨子,他似乎很喜欢吹哨子,而且清晰响亮。 我每次一听这个哨声,心里就纠紧着,有时候会凝神空白着。 所有人都已经上校车坐好了,我闭着眼睛,躺在椅子后背上,车子已经发动,今天是很重的阴天,我才发觉现在特别想念昨天的冬日阳光。 难怪,有些东西只有不在了,才会特别想念,他们都说,失去的才是心甘情愿的宝贝,无论短暂渺小或者漫长伟大。 所以说,我真的疼惜昨日的阳光,冬日的暖和阳光,触碰在手心里,就觉得有人握住你的手,知足,暖心。 可是车子开没有一会时间就突然刹住了,很猛很猝不及防,车上的人都被吓住了一直叫嚷着,我因为这个紧急刹车,头撞到了前面的椅背上,痛得只想蹲在地上打滚着,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都是彼此看着彼此,愕然的都在吵着到底无缘无故刹车干嘛,大家现在都是一头雾水。 司机不知道跟谁说话,嘴巴里不停的骂人,我站了起来,伸长脖子,两个年轻气盛不懂事的男孩子二愣子似的傻站在那里。 “有你们两个这样的吗?突然闯到车子前面来,我幸好反应过来,及时刹车,你们这两个疯子,不要命吗?差点害死我了。”司机大叔嘴巴说个不停,心神未定。 “还不开门,我都在后面哭天喊地那么久,都没有停车的意思,我只好拦车了。”段偕气势汹汹皱着眉毛。 “那你也不能这样做,我车上一车子人命就无关紧要吗?你们不仅迟到还不要命来拦截,谁教你们这样的,还是学生,一点学生样都没有。”司机擦着头上的汉,一直教育着他们。 “废话,那还不赶快开门。”段偕不耐烦着。旁边的李茗完全挡着自已的脸,他都已经知道他们两个人闯祸了,而且还不小,谁知段偕还义正言辞还有脸面在大吵大闹着。 也只有他敢这么做了,有胆又不怕,就算狂风大雨。 谁也不知道车上的体育老师已经气得一句话也不说出,阴沉到现在都觉得我是不是坐在冷藏车里,大家都好奇看着外面两个人,议论纷纷,有人生气指责着,有人无关紧要凑热闹,有人闷闷不乐着。 但是这一句惊天动地,气势磅礴的声响彻底吓蒙了大家,因为大家早已忘记车子上的体育老师,体育老师被人压在下面,就刚才紧急刹车的时候他刚好站着点人数的时候,然后整个人摔倒了,还被学生踩了几脚。 “不要开。”体育老师艰难爬起来,狮子吼,隐形之中,看到一道透明的内功,震慑住了所有人,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盯着体育老师。 “这两个兔崽子,还敢上车,整车人因为你们两个人耽误了多久,差点就要发生事故,还胆敢上车,不要理他们,大叔,开车。”体育老师捂着鼻子,疼得嘴巴一直张合着。 “靠,迟到也不是我们想要的。”段偕硬是趴在车子上面。 “够狠,李茗,赶紧把他拉走,你们自已想办法去,别害其他同学因为你们迟到。”体育老师催促着李茗。 李茗脸色不好,一直动弹不动,直到体育老师叫住了他,他虎着脸强拉走了段偕,段偕一直大喊大叫,死心塌地的就是不想走,但是还是被李茗狠心拉走,因为他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赶紧改邪归正。 车子快速开走,天空阴沉沉,也闷闷不乐,须弥不振。 之后的事情,他们两个混蛋怎样,已经不重要也懒得问候。 车子上的人安安静静的坐着,似乎刚才的事情只是一幕简单的戏剧,风吹过,什么也都没有,记忆也是,只是来过,走过,欢迎不周之处也只是念念叨叨一下,疼痛之类的也是一扫而光而去,何况大家也没受伤,只不过体育老师鼻子流着血,拿着纸巾缠绕捂着,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着。 刚好赶得上比赛,大家匆匆忙忙抓紧着回到各自的比赛场地,其实车子上人本就不多,今天来的人也比昨天少了几个人。 我们赶跑着去体育馆,10班语文老师看着我们走的着着急急,战战兢兢的,不由得关心:“小心点,注意安全。” 接下来飞跑进去的两个人差点都要飞起来了,两道影子,刷刷的,进去体育馆,一阵风,来无踪去无影。 10班语文老师只能干笑着,因为体育老师看见他们两个人一股杀气味很重。 场上每个人都在发挥自已最大的实力和努力,每次比赛都精彩到深入人心,震慑着每个看比赛的观众,大家叫好着,为每个选手喝彩着,啦啦队一直喊着她们的宣传语,有模有样的拿着两个毛茸茸的球,跳跃着,喊叫着,助威着。 我坐在位置上,阿兵这丫头还真是卖力,我远远的看着,她神采奕奕的两眼发光着,一直卖力喊着,我心里觉得肯定是为他的郭浅加油吧,肯定不是为我,为此,我叹气了几下,当做是可怜几下自已。 最后比赛结果出来,我拿了第三名,结果还可以,毕竟我实力勉强勉强,闪亮的胜利光辉终究还是属于其他人,而且应该的。 比赛完之后是慌慌忙忙的颁奖,我看着台上的段偕得了第一名还显摆着个臭脸,似乎别人欠了他好几百万的,脖子上的金牌闪闪发亮,尽管今天是阴天,也掩饰不了光彩熠熠,但是我觉得怎么现在戴在他脖子的金牌好像特别千斤重的样子,他头一直死死看着地下,我纳闷,地下是有宝藏吗?还是有什么沧海桑田的变化竟可以让他固执成见。 下雨了,当轮到我上台的时候,雨丝慢吞吞的洛往地下,没有声音,仔细看才能看得见它的存在,我拿着奖牌和礼物,淡定自若的笑着,接受台下每个人的鼓掌。 这一刻,我发觉到自已没有开心,没有惊喜,只有精神系统里发出来的劳累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