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人齐刷刷望了过来,张师兄定在原地,过了几秒才像机器人一样嘎吱嘎吱回头,脸黑黑如墨。
叶飞檐吓得缩了脖子,赶紧滚回了病房。
不怪我呀!她委屈巴巴,谁知道我叶飞檐也会有走投无路的时候。
叶飞檐的灵魂绝逼是纯洁的,至于为什么言语间如此无耻,原因很简单噩梦!恶灵无尽纠缠的噩梦。
自从她莫名其妙当上捕灵人后,叶飞檐便进入了一个循环梦境,夜夜不停。
生前,自己有个布偶娃娃,那还是小时候。一个坏女孩趁午休,把她的宝贝扔出了保育园的院墙,让它落在墙外的池塘里。当时的飞檐蹲在下水道的栏杆那儿,看见深水一圈圈荡漾,像一只要吞噬人的黑眼睛,攫走了那个娃娃。
后来,在她死后的每个夜晚,自己就会变成那个被人捞起来的娃娃,躺在手术台上。然后另一个自己,亲自站在手术台边上,一针一线地,给自己缝补心脏,丝线穿进去,鲜血汩出来:结果站着的人汗流如注,躺着的人泪如泉涌。
每夜自救与自伤分不清楚,常常是强痛惊醒,无比辛苦!
好在后来有了五师兄!
她发现只要张思睿在身边只要半径不超过2米,梦境居然会平地生澜,微微改变。
改变其实也不止于微微,还有一丢丢尴尬和……羞耻。
梦还是从手术台拼凑自己的心脏开始的。
有人敲门。
叶飞檐揉着疼痛欲裂的脑袋,在一遍比一遍执拗的门铃声中,停下血淋淋的手来应门。
门一开,总会有一缕清新阳光率先倾泻进来,那如水的阳光,顷刻间就把她照得皓腕如雪,干干净净。
外面站着的,是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坦白说其实非常像身边这位作为高阶捕灵师的五师兄,只是更加清爽帅气和少年感。五师兄嘛,多少有一丝成熟的颓废。
梦里的自己目瞪口呆,恍如南柯遗梦,脱口便是:
“张思睿,你……你死的时候,这么少年嘛?”
“我本来就和你一样啊,傻子!”那个被她叫成五师兄名号的人会给她来一个宠溺的摸头杀,仿佛承认自己就是张思睿。明明一个年近三十的师兄,梦里却是一个十六七八的弟弟!
不管了!
叶飞檐飞快踮起脚尖,委屈地抱住了这个真切的安慰,一头扎进人家温暖的怀抱,虽然那个怀抱其实还很单薄。对方也心疼地回应给她一个更紧实的拥抱。
超级熟悉的拥抱。
“你怎么了?”他亲了亲她的头发。又亲又亲!!
哎,这样可以吗上帝?少年可以亲小姐姐的嘛?咱这儿是不是默认比人间管得松一些咧?
“我这里要疼死了。”叶飞檐抚着自己的心口。一扫平日里使劲坚持的端庄腼腆,好像回到少女时代,挂在人脖子上不肯松:
“我心好痛,缝都缝不紧。他也不见了……”
谁?对方柔声地追问,还柔柔地吻了一下她额发。
谁?我不知道是谁……叶飞檐答不上来名字。
但是她笃定是那个人就是她在等的活人。
活人?叶飞檐顿时想起自己都是死人了,只是没死透。既然这样,那是不是可以……乱来?
叶飞檐死后最后悔的就是生前没有忠于自己的内心,没有和自己爱的人建立“强烈的联系”!对,就是“强烈联系”,以至于死后都一直回忆不起生前的爱人。久而久之,她都要渐渐放弃了,这不,纵容自己对五师兄芳心暗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58读书ushu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