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弯弯，给了林老夫人一个讨好地笑，转身抬眼就对上了那双炙热的梨花眸，吓得她收敛了笑乖乖坐好，摸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接着看她这个妹妹准备怎么作。

“何事？”皇后蹙眉，不知这林家二小姐闹的是哪样。

“启禀娘娘，自从长姐被六殿下救了之后就性情大变，目无尊长，甚至还几次故意刁难我，连我那姨娘也被害得与父亲生了嫌隙。”这话说委屈至极，为了证实，还特地挤出了几滴眼泪。

周围议论声已然响起：“没想到林大小姐背地里是这种人？”

“可不是么？还以为是安分守己，没想到是有心思的。”

“我看这人平日里就是这作风。”

“不会是被妖邪附身了吧？”

“我看有可能。”

…

肖穆然冷眼扫了一圈，关怀着将看了林清缱，直接见她听着那人戳脊梁的话，面色依旧，倒一旁的林老夫人黑着脸准备说什么，却被她安抚一笑塞了手炉，见着如此，他也放心下来，薄唇一勾，等着看她怎么做。

林清缱一抬眸就能对了皇后的眼神，她轻笑了一声，冷眼盯着林芝芝的身影，起身大步走过去紧跟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额头点地：“今日既然二妹妹这般说了，那我也不怕丢脸了。”

她轻轻笑了笑，面色苍白，语气平静，连眉梢都不动分毫：“我不知道妹妹从哪看出来我性情大变，我只知道妹妹不知多少次踏进我那破屋子指着鼻子骂我是孽种，每每过来都是冷嘲热讽！我住在偏院，平日里怕被人指着鼻子骂灾星是连房门都不敢踏出去，反倒是妹妹住在主院也不忘次次来挑衅。”

这一番话慷锵有力，已经将所有人的嘴尽数堵住，甚至看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怜爱。

她跪的直直地，眼圈渲染一层红，眸中含泪，却梗着脖子硬生生憋着，吸了吸鼻子接着往下说：“秦姨娘和父亲生了嫌隙又与我有和干系？我自落水之后一直安分守己去的多的也是祖母院里，既然妹妹说出来了，那我今日便当着大家的面问问父亲，秦姨娘那事可是与我有干？”

林致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心中明了她是在问那天秦姨娘冤枉她的事，迎着大家的眼神，颓败的摇了摇头：“无关。”

短短两个字撇清了她的干系，可惜她并不打算现在就收手。

只见她冷笑一声，举起手成发誓状，大概是气急了，全身抖得不成样，目光凛然：“自我出生起，府上流言四起，说我是灾星，是祸害，是孽种！十六年来，我住在偏院没见过几面父亲，自小被一个嬷嬷养着，从七岁那个嬷嬷走后再没和旁人吃过团圆饭！十六年来我安分守己，不争不抢，受人脸色也不置一词！十六年来未添置过几件新衣裳，还是前阵子祖母可怜我给我搬了院子，更换了衣物。方才这段话千真万确，如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死后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老太太听完已是泪眼模糊，抹着眼泪，被一旁的余嬷嬷搀扶着。

就连一旁的夫人小姐有的都落泪怜惜，座上的皇后又怎能不动容，她叹了一口气：“本宫知道你是好孩子，快起来吧。”

“臣女只求流言就此终止，落水一事找到真凶，给臣女和六殿下一个交代！”为表现出决心，说罢又重重的磕了一头，起身额头上已然红肿。

肖穆然看她成这样，袖口中手握得紧紧的，骨节处已然泛白。

他真的不想让她受第二次委屈了…

一定要尽快…尽快让所有人知道她属于他…

尽快…登上那个位置…

他垂眸敛目，那双梨花眸中波涛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