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那个人,他嘴角微僵,转移话题:“我想明日搬去季家古宅住,嫂子看如何?”
许梅雪一愣,点头:“自然是好的,我还真住不惯这小洋楼呢。”
她出自书香门第,住的是四合院,这种别墅,她是真的无法习惯。
而且季宅恢弘面积大,连通梅园,可比这地方大多美多了。
正想着,便听着他突然低声问:“她…还活着吗?”
她……还活着吗?
他问的小心翼翼,就像个即将失去心中珍宝的孩子,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溃,就会哭泣。
他嗓音极其沙哑,仿佛压抑着复杂而痛苦的感情。
许梅雪心尖微痛,在得知莫霄死讯之前,她何曾不是这模样呢?倔强又脆弱。
“我真的不知道。”她低头扣着指甲,拼命的抑制住眼眶中的泪,“我只知道,她离开那天,有一班飞机失事了,全部人员下落不明。”
这个刚刚气势凛然的男人,身体突然就晃了一下。
她看去,他脸色全然变白。
一种恐怖的猜想,不约而同的浮现在两人心头。
“你真的那么喜欢江黎吗?”回想起刚刚男人的模样,许梅雪几乎想象不出什么样的女人可以驯服他。
可是脑中又突然闪现那抹耀眼、艳丽、傲人的红色。
忽然间,江黎的一瞥一笑一风情都与他的慵漫不羁重合。
他这种男人,不需要纯善清雅的白月光,他需要的是能与自己并肩的朱砂痣,需要的是妖娆的浓艳,摇曳在月的黄昏的、红色的玫瑰。
芳香弥散,辛辣魅惑。
男人轻叹般。
“都过去了”
她死了,便过去了
季连霖嗤笑,不知道到底是在笑谁,笑完后向楼上走去,笑的越随意,扶着栏杆的手就越用力,仿佛要把那木头掐出凹痕一样。
在经过季云霆房门时,脚步一顿,后又大步的回了房间。
那房门内,季云霆正看着床上满身狰狞疤痕的女孩,心疼的难以言喻,只有那张脸,还完好无损。
这三年里,她在司令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看得到她那麻木冷艳的眼神下,是无尽的苦楚。
如果不是他当初的一句“不想娶她”,她也不会落到这副境地。
余晴晚咳嗽了一声,嗓子干肿火辣辣的疼。
“水……”
季云霆连忙把水杯递过去,低声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吞咽了几口水后,方才缓过神,又看到自己胳膊上的疤痕,她惊叫一声,在男人无奈的眼神中用被子盖住身子。
“是闵沉弄得吗?”季云霆小心翼翼的问着。
她还是那个爱哭的小姑娘。
啪嗒啪嗒的掉着泪,吐出几个毫无意义的字眼:“是……是……”
看到她眼里的畏惧和疑虑,季云霆觉得这件事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压低了声音:“到底是谁?”
余晴晚用力的咬着手指,悲苦的眼中闪过一抹憎恨与怨毒,声音颤抖着:“是……江夕。”
“江夕是江黎的弟弟,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妈妈的死和江黎半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我硬是吊着一口气逃到了徽州。”
季云霆心里也迟疑了,没有立刻为江黎辩驳。
与此同时,不知何处传来是玻璃被打烂的刺耳声音。
愣了愣,连忙起身开门出去看了看。
只看到自己二哥右手滴着血,左手拎着外套大步出了门,一身生人不可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