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忙又斟酒,举杯说道:“来,奉先,老夫敬你一杯!”两人碰杯饮尽。
王允笑道:
“你我虽然年龄有差,但既是同乡,又谊交忘年。奉先名扬四海,英雄无敌,老夫一向以有你这个同乡为傲,唯恨不能为将军排忧出力……今日乃家宴小酌,没有外人,奉先有何难言之言,如信得过老夫,不妨谈谈,看老夫能否帮得?”
吕布迟疑了半晌,“司徒公对我推心置腹……我说了可不要笑话我哦!”
“哪里……哪里话来?”
“半月前一日,我去太师府上,太师不在,忽然听得后堂传来一阵悠然琴声,我不由自主闻声而去。因太师怕有人行刺,命我守卫内阁,故我可以出入内室。
“突见眼前一亮,弹琴者是一位妙龄女子,生的真是眼含秋水,面如桃花,肤如凝脂,丰满玲珑,我一见就喜欢上了她……
”不料她见了我也脉脉含羞,顾盼生情,似乎多年来就在等待我出现一般!我们两人真是有缘,交谈几句,不知不觉就拥在一起……
至此,我与她便常常伺机偷会。原来她是太师侍妾,名唤任红香,16岁入宫,曾经为灵帝掌管貂蝉冠而得名貂蝉。我对她真是割舍不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王云笑道:
“英雄美人自是绝配!这是千秋风流韵事啊,奉先何必烦恼?”
吕布长叹一声:
“司徒果然笑话于我!……”
王允忽然放下酒盏,正色说道:“奉先,你的大祸临头了!”
吕布一愣:“如何这般说?”
“你想,董卓为人残暴寡恩,为一点言语上不称心,就会掷戟刺你,亏你还是他的义子呢?如果知道你与貂蝉私通,令他被天下人耻笑,他必然杀你!他的耳目众多,此事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麻烦了!……”
吕布汗出如浆,烦躁的一把拉开衣襟领子,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我也是心中一直不安,只是苦无良策啊!”
王允定定看了吕布许久,一字一顿道:
“董卓罪大恶极,旷世难有,国人无不欲杀之为快,将军若能反戈一击,必定天下景仰,千秋留名!”
“反戈一击?……唉!我虽有此心,但恐怕世人误我更深……”
“将军此言何意?”
吕布摇头叹道:
“别人都拿丁原亲待我,而我却杀了他这件事诟骂我,其实都未知真相!
“当年我和张杨、张辽号称并州三雄,两张都任武猛从事,而我呢?丁原安排我做个主簿,整日典领文书、管理杂务……这能算是亲待我吗?
“丁原在并州发展坐大,亦是想割据一方,独霸西北。我多次劝他进京勤王,戡乱卫主,他都置之不理……后来董卓入京,重整朝纲,我以为他是个真英雄,才杀了丁原投靠他,为的是效忠国家……
“您可以从张辽、高顺等猛将都跟随我,就可以看出,我当时的举动是得到并州军团大多数将士拥护的。可是世人却不理解我……
“”如果我,我又反董卓,岂不更被人骂朝三暮四,反复小人?”
王允听了吕布这番言语,心里竟对吕布态度有了变化。
原本他纯粹想利用吕布做一把杀人的刀,此刻他便诚心诚意,要把吕布拉到自己阵营来做个得力助手。
“将军原来有这般曲折遭遇与委屈……但今日之事,截然不同!你杀丁原,顶多算误杀,若杀董卓,则是为国家杀巨奸,为天下除大害呀!将军必当留芳百思。请将军三思。”
“我岂愿自甘堕落?但我……若又杀董卓,岂不为天下人耻笑?毕竟我和他是父子情分,如何下得去手?……”
王允站起身来,严肃地直视吕布眼睛:
“将军自姓吕,董卓自姓董!老贼向你扔戟的时候,又何尝当你是他儿子呢?”
吕布倏地起身,慨然道:
“司徒公此言,令我拨开云雾见青天!大丈夫何必仰人鼻息,寄人篱下,我必杀老贼!”
王允心中激动,一把握住吕布右手,摇了一摇:
“你我戮力同心,誓为天下苍生成此大事!”
吕布也坚毅的点头,“布愿追随司徒公,绝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