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间,前沿一片狼藉,死尸横躺一地!
未死的骑兵不由得心胆俱裂,不顾严纲的大声喝令,顾自勒转马头望后逃窜。却又撞上了后面公孙瓒亲自指挥的步兵,于是阵脚全被打乱,步骑搅成一团。
骑兵急于逃命,逼得急了,手中的马刀便砍向了自家的步兵,步兵被马匹撞,人拥挤,搞得肝火高涨,也毫不客气用长矛刺向骑士。
严纲气得眼冒金星,拼命想收拢部队,但纷乱中指挥全然失效。
敌阵中冲出一骑快马,马上大将黄脸黑须,浓眉怒目,一溜烟已到眼前,大喊:
“严纲匹夫吃我一刀!”一柄刃尖背阔的野战大刀,兜头砍来。
严纲认得是韩馥的叛将麯义,十分震怒,挥舞三尖刀上前拼杀起来。
论武艺,两人相差无几,但一个是有备而来,一个是心无斗志。仗着力大,严纲拼死硬撑,企图斩杀敌军先锋大将,以此挽回败局。
正在性命相搏之际,后阵袁军源源冲来,一将跃马扬枪高声喊道:
“麯将军不必缠斗,这厮交给我了,你快去捉拿公孙老儿!”
严纲见迎面来将,青靛色一张横阔脸,鼻孔朝天,凸睛龅牙,生得十分丑怪,心里已怯了三分,强作镇静喝道:
“本将不杀无名之辈,丑鬼报上名来!”
那将桀桀冷笑:
“我便是河北文丑!匹夫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严纲大惊,原来是与颜良齐名的河北双雄之文丑,闻其出道以来从未败阵,看来我凶多吉少!
但他已被拦住去路,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举刀乱砍。此时的他已经气急败坏,毫无章法,文丑鼻子里轻蔑地哼一声,举枪向左猛格,严纲觉一股大力传来,兵器险些脱手,大惊之下回刀横扫,文丑未等他招数使老,突地一刺,那长逾一尺的枪尖,不偏不移刺入严纲咽喉,复一挑,严纲一声未发,尸身被挑起半空,血溅尘埃!
文丑大笑,令亲兵割下血肉模糊的严纲首级,挂于马项下。回头见麯义已经冲向公孙瓒大军,便呼啸一声,驱马向两军垓心杀去。
公孙瓒正在坐等严纲捷报,忽见阵上形势逆转,大惊失色,忙命中军将领,将自己帅旗竖在界桥头,令身边白马侍卫高声传令:
“有逃过此旗者,杀无赦!”
部下见逃无可逃,匆促鼓起余勇,掉头杀回去。
周锐、孟屏、王峰、马勇四将,率残军守在桥前,正逢麯义冲来,欺他兵马不多,便一拥而上,企图群殴。麯义危在旦夕,只得拼死苦斗。
一眨眼,一匹黑马如风般卷到,马上坐的正是河北煞星文丑,只见他狂暴高呼,先声夺人,鸡蛋粗的枪杆,横扫竖击,四将尽失先手,各自舞动兵刃,先求自保。
文丑觑空飞起一枪,刺中正与麯义缠斗的周锐臂膀,麯义趁机一刀,将其劈落马下,叫声:“擒贼先擒王,我去杀那公孙匹夫!此地交给你了。”
文丑哈哈大笑:
“言之有理!这三个蝥贼,交文某来收拾!”
独战三将,仍是攻多守少,镔铁大枪指东刺西,杀得三将气喘吁吁,仅能勉强自保而已。
麯义率千余人猛冲界桥,公孙瓒大怒,叱道:
“贼子休要猖狂,我岂惧你!”
他挺矛来斗,战不数合,袁军一偏将偷发一箭,公孙瓒听得弓弦声,亏得久历战阵,忙俯身躲过。麯义乘势挺三尖刀刺来,公孙瓒心慌,不敢再战,拨马便从桥上逃向南岸去了。
麯义快马冲到桥头,猛挥一刀,将公孙瓒大纛砍翻。
袁绍众军大声欢呼呐喊,吓得公孙军残部斗志全失,只恨爹娘少生两只脚,哄然四散逃走。逃跑不迭者,不是被砍杀,就是跪地做了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