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陈景辞仿佛又回到十年前的那天,母亲躺在床上,耗尽所有力气,告诉她好好活着,她哭红了双眼,一下一下叫着母亲,等待她的却是无声的沉寂和殿外的倾盆大雨。
陈景辞是被墨珽叫醒的。
她猛的惊醒一下,额头上的汗珠滚落。
“你怎么了?”
对上墨珽关切的眼神,她缓了缓说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她转头看了看天色,天光已经大亮,雨也停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墨珽:“辰时初”
“这么晚了”她用手撑着地,准备起身。
“不急”看着陈景辞匆忙的样子,墨珽说道:“等你好了,我们再走”
“旁边有条小溪,我去取水”
陈景辞这才看见墨珽手里拿着水袋。
“我和你一起去吧”她正愁没地方梳洗。
墨珽点点头。
刚下过雨,地上泥泞的很。
墨珽看了看脚下,有些后悔同意她跟来。
“怎么不走了”陈景辞看着他停下,不解。
墨珽转过身:“路上不好走···”
“那我走前面?”陈景辞提起裙摆,绕过墨珽,以为他不常走这种路。
墨珽:“···”
看她熟练的样子,墨珽没说什么,真的跟着她的脚步走着。
陈景辞觉得还好,之前同陈欢游历的时候,也会突遇大雨,那时候还要在雨中哄着马儿前行,这样的路比起之前她们遇到过的,已经不算难行的了。
想着事情,没留意脚下。
还是墨珽眼尖,用手拉住她。
陈景辞差点跳起来,但从小到大的涵养阻止了她。
是一只蛤蟆,此时正趴在路上的水坑中,鼓着腮,发出很小的声音。
“站在我身后来”墨珽拉着陈景辞的手肘。
陈景辞这次倒是不逞强,连忙站在墨珽身后。
他拿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将蛤蟆拨到了旁边的草丛。
“好了”
他收好匕首,转头看向陈景辞时,才发现她仍然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
“还是我走前面吧!”
陈景辞点点头。
墨珽走得很慢,碰到斜在路上的树枝,会细心的将它拨到一旁。
尽管已经走了一段路,可是他的鞋和衣摆依然很干净,并未沾到泥浆。
陈景辞不由想起,方才他说路难走。
原来不是他自己觉得难走。
而是怕她难走···
两人走到溪边时,墨珽叮嘱她小心,别掉到水里,自己取了水,就到远处树脚下等她。
陈景辞这才蹲下,用溪水拍了拍脸,又简单清洗了下鞋上的泥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