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渭军营里。
施玥跪在帐下,垂着头,施凝已被送去医治。
梅溪已换了将领驻守,施玥兵败被勒令回正渭问罪。
帐中气氛有些紧张,众将表情肃穆。
施毓走进帐内,看得出他神情很是气愤。
他径直走到施玥跟前,抬手几耳光重重扫在他脸上,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施玥被打得眼冒金星,捂着脸,半句话不敢说。
施毓:“你这贱人玩忽职守,擅离军营,造成这样大的恶果,你该当何罪!”
施玥爬起,跪着不敢开腔。
施毓:“你与高云鹏交手,他武功何其之高,老将军尚与他是平手,你是如何从他手下活命的?”
施玥:“我……”
施毓:“你!你和他做了什么?莫不是你与他串通好了这事!”
施玥大惊:“不!不!”
施毓:“那你是在他面前做了丧辱施家军的丑事?”
施玥:“不!不!将军,没有这些事!”
施毓:“哼!罪将还敢顶嘴!犯下这样大的过失,留有何用?拖下去斩了!”
众将一惊。
施玥:“啊,将军饶命!”
施竞出列下跪:“将军息怒,现在军中急需用人,请将军手下留人,让他出征复云会北王总部,将功补过!”
众将齐跪求情。
施毓余怒未消,“来人!把他拖下去,打一百大鞭,帐上罚跪一夜!”
话音未落,几个卫兵冲上前,把施玥双手反剪拖出帐来,绑在木杆上,“啪啪”地鞭打下去。
听着帐外的鞭打声,夹杂着受刑人的呻吟和惨叫声,这个镇南大将军施毓的脸上的怒气依未消去。
渐渐地,听着帐外的声响,他的愤怒化为一种怪异的情绪。
自己所厌憎的人,被自己任意地责打,不敢有一点反抗,卑微得如一草芥。
一丝冷笑,隐隐地在他嘴角泛起。
鞭打完后,施玥被士兵卸下木杆,让他在帐外跪着。
施玥被打得已是血肉模糊,体无完肤,半点力气都没有。无奈,谁敢反抗,他只有硬撑着跪着,身子无力地耷拉着,头几乎垂在了地上。
营中来来往往的士兵从他的身边经过,指指点点,悄悄议论。
疼痛与羞辱笼罩着他。
夏夜的蚊虫趁机在他无力闪避的伤躯上肆意地叮咬。
………………
施玥伤躯哪跪得那么长的时间,半夜里就昏迷在地上。
等他慢慢从昏迷中醒来时,他已躺在施府自己的那间偏屋里。
他唇干舌燥,浑身痛疼不已,实在动弹不得。
“水……水……”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来应他。
以往都是东东在照顾受伤生病的施玥,端水缚药。
东东早已被赶走了,施毓也再没给他配佣人,谁还会再来顾及这个卑贱的人?
施玥实在口渴难忍,他挣扎着翻身,企图爬起去寻水,却滚下床,重重摔在床下。
这一摔,把他疼得龇牙裂嘴,“哦哦”痛呻。
“嘎”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跑到施玥跟前,蹲下身,使劲摇他。
他的手不知轻重,把施玥弄得更加疼痛。
施玥痛呻着,扭头看去,却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竟是魏妩媛的儿子施霄轩。
“爹,爹,你怎么了?!”孩子紧张地喊他。
施玥:“哦,哦,轩儿!轩儿!你莫摇我,你的手把我弄得好痛啊!”
施霄轩赶忙松开手,关切地看着他:“爹,你还好吗?”
施玥看着身边这个小儿,他已经有三岁了,长得非常的乖巧。
在外人的眼里,他是自己的孩子。
施玥与这个小孩的关系很是尴尬。
他对这个小孩的感情很是复杂。
他尽量地避开这个小孩,冷落这个小孩,但是这个小孩却出奇地眷恋他,关爱他。
在他的心目中,这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
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让他称呼这个男人为“爹”。
施霄轩:“爹,是不是大伯又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