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食和平日吃的都无差别,由女医者监督着厨娘做的,唯独刚呈上的红枣泥引起了女医者的注意,用勺子轻轻挖一点尝着,竟吃出微微的巴豆和牵牛子的味道
饶顺雨看她一筹莫展便问道,“有何问题?”
她小心翼翼问,“夫人这份枣泥是让厨房新增的吗?”
“本是老夫人做给青棠吃的,这几日里大人都让差人送一些过来,有何问题?”
女医者屏气凝神注视着枣泥,“这里头有巴豆和牵牛子,还有一点益母草,吃多了会至流产”
饶顺雨心头咯噔一下,“什么?!班詺他还要害我?”
“待我去为二夫人把平安脉时,再去看看她的饮食方能知晓,以后大人那边送过来的我都会悄悄帮夫人带走扔掉,夫人稍安勿躁”
她皱着眉头抚慰着心口,“赶紧滚”
女医者刚从西院走出,见有侍女抬着鹿环公府送来的绫罗绸缎和金银饰品,不由得向北殿看过去,班詺怎会至于要了自己孩子的性命?她与侍女们同行,只听侍女向她感叹道,鹿环公自官复原职以后更加阔绰,她们手中抬着的礼物还都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还在陆续搬运着,只是为避嫌,也不再直接到朝班府里看望青棠了,多的都是派女女司府前来叮嘱一番,她们每次看女司府的穿着都是比小商户的小姐们还要好,若非自己的长相入不了鹿环公的眼,就是头顶着刀剑也想去鹿环公府服侍一番
才说了没几句话,老夫人房里的侍女将女医者叫了去,说老夫人最近有些胸闷,她本是想推迟了先去青棠那里看看的,但想着又莫名跟着侍女走了
从蔓越山出来时见到班廉老爷和班林姑母超西院走去,或许她手中的东西就是那些所谓的偏方,她只好上前借护国府的名义制止,虽有效,却被班廉臭骂一顿。奇怪的是班廉和班苏两兄弟,一个冠着班家长子的头号成了无脑世族,一个凭着自己努力成了政治英才
女医者走进班苏所在的大殿里,他在案前看书,老夫人紧张地拽着手帕在一旁
班苏放下书籍问,“女医者在朝班府多少年了?”
她道,“不多不少正好十四年的时间”
“嗯……是我府的老医者了,只是你一直未能提拔上医官,是我疏忽了”
女医者跪下道,“谢宗长挂念,行医本就是不论级别,而论仁心”
“那饶顺雨的饭食中,你看出什么来了?不妨直说”
老夫人又紧张地拽着手帕,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女医者顿时幡然醒悟,“回宗长,大夫人的饭食无任何不妥,只消时常吃些其他的水果,便不成问题,长史大人送过去的饭食不太适合大夫人而已”
班苏又问,“青棠的饭食呢?还是照例送过去?”
女医者也不敢抬起头,为了自己的命只好狠下心道,“二夫人并无大碍,饭食可照常送过去”
班苏点头如捣蒜,“下去吧,你有功,过几日便提你为女医官”
“谢宗长”
又去蔓越山北殿为青棠查看饭食,班詺说的话里没有一个字提及饶顺雨的病情,全都是对青棠的担心,她只好说无大碍。饶顺雨虽为将军之女,但声望远远不及青夫人,就算如今在街上随意拉一个百姓来对二人进行比较,不外乎都是对青棠的称赞,也难怪,青棠去王城求见王上时,多的是给她撑伞送水的人,若是碰到饶顺雨,几乎没人顾及的
她一路走回药房里心中忐忑不安,不自觉地打开益母草的药阁闻一闻,问药监,“老先生,这几日的药可有新添的?”
药监答道,“常用的药每日都会新添,其他的每个季度这个时间都会换一批,难道大夫人出的疹与这有关?”
“无关......自然是无关的”,她拿着手本记录下两位夫人的病例,为医者对害人之事知而不报已是不对了,只好写下青棠的饭食里有至使滑胎的药后,又悄悄撕下那篇残页夹在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