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的云修君披着外袍回了房间,刚推开门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看了眼坐在饭桌边等着自己的兮煌,笑了。他心里觉得自己今日因兮煌的缘故笑得越来越多。世人皆说镇国侯是温润君子,风度翩翩。可实际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人心性冷酷,最不易轻易动心。
前任镇国侯因病并不能时时陪伴妻儿,然而其二人最是情深不过。因此镇国侯逝后,其夫人也跟着病逝,心药难医。但也正是如此,被祖父祖母养着的云修君幼年便继承了镇国侯爵位。但府中两位老人年迈,云修君当时又年幼。不少人想在此时对镇国侯府趁火打劫,最后还是文帝为了新帝日后手中能有安心差遣的人才点了云修君进宫为太子陪读。更因如此,朝中对镇国侯府更是趋之若鹜,不仅没什么关系的人想法子要与镇国侯府交好,连族中子弟也被牵扯。文帝看着老祖宗的面子没有处罚,可两位老祖宗却实在厌烦了京中勾心斗角,在确定云修君能自行应付得了局面后,便轻车简从回了临州。自此后即便新春也再未回过京中。可以说,这些年的云修君一人守着这偌大的镇国侯府,周旋于朝廷这个大漩涡中。面上翩翩君子,实际却冷心冷情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云修君披着外袍坐到了桌边,对兮煌道:“夫人不用些?”
坐在书桌后看书的兮煌抬头:“用过了,侯爷快吃吧。”
云修君点点头,再没说话,只是稍微吃了些东西便叫人撤了。
“侯爷用好了?”兮煌捧着书问。
“嗯,夫人上床休息吧?地上太凉,对身体不好。”
兮煌打了个哈哈,摆摆手拒绝了。云修君也不强求,毕竟人已娶回来了,来日方长么。
院里的落英和余卿时看着房中熄了灯,各自找了地方守着。
翌日
兮煌连着两日都睡得太晚,自然早上起床千难万难。被落蕊叫醒时依旧困意浓重。
“郡主,该起啦,还要早早进宫谢恩去呢。”
兮煌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痛苦地看着外面。天已然大亮了。
“哎,还是在余州好啊,想睡多久睡多久。也没有谁要拜见。京城里规矩就是多。”
说着便下了床:“来,水。赶紧洗洗进宫把这事了了,以后还是找个借口回山上去。侯府离宫里实在是太近了。装病都不好装。”
“恐怕夫人的愿望是要落空了。”刚进门的云修君听了兮煌的话在门口回了一句。
兮煌正擦脸呢,猛的听到云修君的话。转过身笑得很尴尬:“云侯不是出门了么?怎么还在呢?”
进了门的云修君往桌边一坐,笑着看着兮煌:“事已办好了,便急着赶回来了。还要陪着夫人进宫呢。”
兮煌挑挑眉道:“噢,那多谢云侯啊。”
“不谢,夫人若是能改口唤本侯一声夫君,本侯就很高兴了。”
这就尴尬了,兮煌背对着云修君,夫君这两个字岂是能随便叫的?
“怎么,夫人不愿意?”
“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云侯咱们刚成婚不久,你得给我点时间。毕竟这个咱们还不太了解,是不是?”
兮煌以为的苦口婆心,在云修君看来不过是兮煌想拖延时间。但他若是能让兮煌遮掩过去那也太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