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宝。”
钟无虞已经走到了押大小的坊位了,而那崔老鬼却并不留他。
西门浪却只见“押宝”的赌客是最多,把个“押宝台”围个水泄不通,他卯足劲都挤不进去,且挤得满头是汗。
可,钟无虞却轻轻松松地进去了。
不对啊,真是不对啊,这人有不同吗?
正想着,却听得钟无虞的声音:“你,你,你,怎会到此?”
“我到此赌。”听声音,竟是一个少年。
“那,那,那,她呢?”西门浪从未听过钟无虞说话如此期期艾艾。
“……”那少年竟不言。
“你输了多少?”只听钟无虞竟问起这个问题,想必那少年输了不少。
“他啊,从一进赌坊,就在这儿赌,真是一根筋,一直押小,庄已出了二十把大了,唉,五千两银票啊,眨眼间,他都输尽了,唉……没看到哪个赌客是他这样赌的。”好像是旁近的一个赌客在叹惜道。
“可我还有银子。”少年却是这样道。
“还有多少?”旁近赌客问道。
“一万两。”少年竟说的很轻巧。
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好似炸开的锅,纷纷惊叹不已。
“谁给你的?”钟无虞终于问道。
“……”少年又不言。
“我知道了。”钟无虞叹道。
“你还要押小?”钟无虞不禁这样问道。
“押大了。”少年笃定地道。
“打算押几把?”钟无虞道。
“二十把。”少年道。
“好,押吧。”钟无虞并不劝他。
……
“输尽了?”
“嗯。”
“去哪里?”
“去等一个人。”
“好。”
西门浪只见钟无虞从人群中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少年。
“这是谁?”西门浪问道。
“豹五。”钟无虞答道。
“嗯,像,像豹。”西门浪道。
“这是谁?”豹五问道。
“淫虫。”钟无虞一直往门外走,头也不回地道。
“哦,一只虫,像,像虫。”豹五道。
“呃,呃,呃,那个,三个指头,我有冒犯你吗?我是有名字的,我叫西门浪,花中君子西门浪。”西门浪不顾别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他大声地向钟无虞喊道。
“花中的虫,是蜻蜓,还是蝴蝶?”豹五好奇地问道。
“呵呵,蝴蝶。”西门浪淫着一张脸答道。
“死相,你顶多是只小毛虫。”钟无虞已立在赌坊门外,没好气地道。
刚才还是人流如织的繁华街道,而今却杳无人迹。
人去哪儿了?
回去休息了,抬头望,月已落,竟已是后半夜了。
“哈哈哈,钟少侠,别来有恙吗?”
西门浪竟看见一个长相奇特的人从街角黑暗处走了过来。
“阴庄主,托你的大福,在下一向很好。”钟无虞大声道。
来人竟是“鹰面郎君”阴扬。
“想必这位便是那只淫虫,哦,老夫一时疏漏,说错了,哦,这位便是花中君子西门浪了,久仰久仰。”阴扬纠正自己的言语。
西门浪故作笑容道:“在下不敢妄称君子,在下实是一只虫子,既是一只酒虫,亦是一只淫虫。”
阴扬又是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既是这两种虫,老夫还是能养得起的。”
西门浪仍笑道:“那阴庄主,该怎么来养?这黑天黑地的,哪有酒,哪有女人啊?”
阴扬闻言,豪气道:“只要诸位少侠随老夫来,就有。”
一张大大的圆桌周围竟点满了三十六支红烛,比那洞房里的烛火还要亮。
一桌竟坐满了人,有男人,有妓女。
有男人的粗言秽语,对酒豪饮,亦有妓女的淫声浪语,劝酒殷殷。
但,有三个男人的身边没有妖艳地妓女。
“西门兄,今晚你竟对女人没有兴趣?”
“萧兄,你可看过今晚的月亮?”
“月亮?”
“缺了。”
“哦,哈哈哈……西门兄真是有趣之人啊,来,在下敬西门兄一杯。”
萧无痕一手搂抱着面上涂得雪白的女人,一手举杯饮尽花雕酒。
“萧兄,你真不够尽兴。”西门浪笑道。
萧无痕不解道:“哦,为何?”
“换个大碗来。”钟无虞替西门浪道。
西门浪点点头。
萧无痕笑道:“想不到在下的钟师弟竟在一夜之间就成了西门浪子的知己了,好好好,就换大碗吧。”
“哈哈哈,诸位,不如这样,大家皆换上大碗,老夫就陪诸位喝个痛痛快快,彻彻底底吧,哈哈哈”阴扬在那涂得雪白的脸上“嘟”了一口,大笑道。
“好!”
“痛快!”
“佩服!”
在座诸位纷纷道。
“来,喝,干!全干了!”
阴扬将一碗花雕酒皆倒入了肚中,还端起一碗要灌那“雪白脸”,那“雪白脸”咯咯淫笑,欲喝还拒,终又将那碗中物端回在桌上。
阴扬捏捏“雪白脸”,那脸上白粉却如灰尘般乱扑,阴扬却兀自大笑。
“大家都干了。”阴扬好似在下命令一般。
“干!”
另外十个男人几乎同时端碗就喝,亦几乎同时丢下大碗,这般喝酒可真是雄壮啊,哈哈哈
阴扬见此,开怀大笑,道:“诸位道兄、少侠,昔有刘、关、张歃血为盟三结义,今日我们十人何不在此效法古人,不论年纪辈行,亦不论声誉名号,我们十人就此义结金兰,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好!”有七人俱答道。
却只有钟、豹、西门不开口。
阴扬笑道:“想不到,三位少侠竟不肯,罢了,罢了,老夫就不强求吧。”
钟无虞冷冷道:“在下与阴庄主结拜有什么好处吗?”
阴扬仍笑道:“哈哈好处嘛,即是钟少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银票、美女,江湖地位,皆有,哈哈”
钟无虞居然摇摇头,那七人却不愿相信。
“师弟,你……”萧无痕有点着急。
“西门公子与豹少侠呢?”阴扬一脸阴笑。
西门浪“呃”地一声,却也摇摇头。
豹五不言。
“看来豹兄弟是答应了。”萧无痕很有把握。
钟无虞却道:“他不言即是不答应。”
“你……”萧无痕好似生气了。
阴扬却摆摆手,又在“雪白脸”的红艳艳的嘴巴上“吧”了一口,对着钟无虞道:“也罢,也罢,钟少侠,这几位道兄,你可认得?”
钟无虞看看道:“回阴庄主,在下皆认识,这三位是昆仑派三手剑之快手剑归真子,幻手剑云微子,无手剑玄叶子,至于那三位是华山派三仁剑之黄脸的怀仁剑吕怀仁,白脸的当仁剑伍当仁,赤脸的同仁剑贾同仁。”
阴扬拍掌道:“好好好,钟少侠不愧为昔日剑神,竟连眼神亦如此厉害,老夫实为钦佩,钦佩!”
他不等钟无虞答话,又道:“假使要钟少侠与此等名门正派的大侠结为兄弟,钟少侠亦不屑的话,老夫亦无言可表了。”
钟无虞却还是笑笑,还是不搭话。
不想,竟有一柄剑隔桌刺来,来剑甚快,只因此剑就安在臂膊上。
是“无手剑”玄叶子。
就这一剑竟吓得那些“雪白脸”白尘四溅,抱头鼠窜,个个提着那小脚夺门而逃,却全都挤在门框内,竟一时谁也走不出去,“通通通”好几声,八个“雪白脸”全都仰翻在地,个个跌得喊“妈妈”。
看看这一“无手剑”已刺中钟无虞,却只听“当”的一声,那玄叶子竟从坐凳上跌翻在地,与那些“雪白脸”跌混在一起,亦弄得一脸“雪白”。
昆仑另外“两剑”不禁大为惊奇,那出剑挡剑之人竟是那少年豹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