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你撑得住吗?”
“撑……得住……”
“唉,你脾气还真倔,身体刚刚复原,就要,唉……”
“没事的……钟大哥,柔儿就想跟着你,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抛下……”
“柔儿,坐稳了,驾”
在茫茫群山之上,蓊郁山林之中,钟无虞与阴惜柔共驾一匹高头大马,钟无虞双手持缰,环抱着脸色仍旧苍白、娇喘吁吁的阴惜柔,两条长腿猛夹马腹,马鞭一甩,马儿便奋蹄由缰,迎风一路急驰。
天穹湛蓝,清风送爽,又稍觉寒意扑面,一只大雕在高空展翅飞翔,回头眺望,天山雪峰已远在身后,钟无虞目览此景,胸中不禁豪情万丈,口中唱道: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钟……大……哥,你为何那么……喜欢……李太白?”
“因为酒。”
“哦,大哥真是……嗜酒如命啊。”
“命可不要,酒却不能不喝,每喝酒,必要喝个痛快,哈哈哈”
“那这段日子……可是苦了……大哥你了……”
“这点苦,不算苦……”
“可是,可是……”
可是,当黑暗褪尽,曦光重现时,钟无虞又得踏上漫漫寻觅之路了。
他双手旧痂未好,又添新伤,头发散乱,胡渣丛生,脸颊干黄,眼睑浮肿,双目周围更是青黑一圈。更有一次在攀爬峭壁之时,一不慎便跌落数丈,他纵是武功盖世,亦是血肉之躯,虽未受严重内伤,却也跌断了几处肋骨与一根腿骨,却幸亏有豹五赠与他的治伤草药,外敷内服,又加上他自己运功自治,不过一两日,他便基本痊愈,不过,他每日又要运功输入阴惜柔的体内,替她疗伤,只因柔儿被那清风道长拂尘重伤,伤及了五脏六腑,内里出血严重,他不得不每日要耗费半日时长来替她疗伤,其所损真气可是不小啊,除寻觅“天山雪莲”之外,尚要寻觅食物来充饥,这高山绝岭中肉食偏少,亦全凭了豹五教他的追踪法,才于三四日内偶尔觅得一只野鹿、两只野兔、三头豺狼,才解了饿肚之急,可,这许多琐事让其每日里是精疲力尽,几近昏倒,却全凭自己一股天生的毅力所硬撑。
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亦学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师父是常常如此教导于他,并每日里如此训练于他。
为使其悟得剑道,便逼其寒冬腊月脱掉外衣,跳入冷可断骨的天池水中,一入水中便是一个昼夜。
而可怜的人竟不是钟无虞,而是蓝玉。
他浸在寒水中,她便蹲坐在岸边,不眠不休,不饮不食,任凭冷风刮面,冰雪袭扰,历日升月落,黑白交替,她的双眼即便是泪水婆挲,亦一转不转地盯着在水中将被冻死的钟无虞。
时辰一到,她便扑进水中,拼命地把他往岸上拖,可每次都是半途而废,差点双双溺死湖中,却幸好,爹爹及时出现,一出手便救了二人上岸,又立即在堤上点燃一堆大火,为其二人驱寒取暖,旋又喂两粒丹药入其二人之口,再命下人端来早已煎熬好的“参苓白术散”为二人服下,二人才悠悠醒转,仿佛自地府游走了一回,又转世回阳一般。
待钟无虞身体方好之时,师父又令其只带少许干粮,独自一人去翻越十数座天山雪峰,去寻到那“天山雪莲”方能返回。
那雪峰上空气稀薄,异常寒冷,常人是绝无可能攀越上去的,即使勉强上去亦是等于送死。九零看看90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