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虞不动,眼前一屋之距的低语者亦不动。
钟无虞一展开身形,那低语者即飞纵而去,钟无虞与之总是相隔一屋之距。
钟无虞尽提全身功力,飞扑而去,看情形是定要擒住此人。
可,此人竟跃下屋顶,落入地面,又窜进一处居室。
真快。
钟无虞随之纵下,却见此处是“鹰面郎君”阴扬之居室,此人进去意欲何为?是为极天剑法,对,必是如此。
钟无虞亦本想进此居室一探究竟,却被此人捷足先登。
钟无虞正要蹿进屋中,却有一人拉住了他,转头一望,是豹五,不知何时他亦跟来,看来,豹五的地面追踪亦是够快的,绝不亚于绝顶轻功。
钟无虞示意他一道进屋。
二人遂悄然入屋。
屋内未燃灯,一片漆黑。
那低语之人入屋之后竟就消失了。
二人在屋内摸索一阵,亦是找不到那人。
却听“吱呀”一声,屋内好似有什么机关打开了。
钟无虞倏地蹿向了书案后的置物格前,好似那人自这置物格中启动了机关,进了密室一般。
这居室必有密室,可机关在哪?密室内定有不可告人之谜,如今却有人潜入,那后果不堪设想。
钟无虞在那格中细心寻觅,却仍是找不到开启密室之机关,一不慎,手肘竟碰掉了一卷东西。
拾起,原是一轴画卷,铺之于案上,点起火折,视之,画中有幽兰数朵,一绝美女子袅袅娜娜依立于画中幽兰之上。
豹五则一把抢了过去,细细端详画中女子,那画中女子一双如点漆美目竟也望着豹五,令豹五不由心生亲近之感,豹五心内不禁称奇,自己竟然对一画中人怦然心动,但这又不是那令人缠绵悱恻的男女之间的心动,这真是奇异啊。
豹五想带走画卷,却被钟无虞阻止了。
豹五正想开口,却见廊外有火光移动,有人来了。
豹五把那画卷握在掌中,仍不愿放回原处,就在此电光火石之间,钟无虚倏地自其掌中抽出了画卷,置回了原处,又拉动豹五自另一侧窗户处急蹿而出。
二人出屋后,竟又蜷缩在窗下。
其人进屋后,燃起纱罩内白蜡,瞬间屋内敞亮许多。
进屋之人乃是“鹰面郎君”阴扬。
只见他在屋内扫视一圈,好似发现异常,突行至窗边,探视窗外,窗外只有一株枯槐在夜风中颤动,发出沙沙之声。
阴扬关上打开之窗,又回至书案前,坐下,便又回转身自格中拿下那幅画卷,在案上铺开来,细细察看。
窗外二人悄然在窗纸上戳破两个小洞,窥视着屋内的一切。
阴扬目视画卷良久,又用两手在画上一阵摩挲,好似对画中人甚是思念疼爱,只可惜,人却是在画中,虚无缥缈,就好似那“水中月”,“镜中花”一般,虽美却是永不及的。
只见生着一张“鹰脸”的阴扬面色惨淡,头顶处似有不散之阴云在盘旋缭绕,这就使得其本就瘆人的面庞更是恐怖可怕。
豹五又真切地看见,有两滴浊泪滴在画卷上,不曾想,这阴阳怪气的“鹰面郎君”亦有感情,亦会落泪。
不过,他为何又对柔儿那般无情,宁愿亲生女儿身中剧毒亦要她下嫁于人呢?
是,为了我?我有如此重要吗?在他心中,竟比柔儿还重要?
他是为了笼络我,好利用我,我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柔儿也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好,很好,一切皆以利益驱动,为利益就可置所有人于危险之中,就连自己的女儿亦不放过。
哼,太可恶了,我要杀了他。
他长身而起,就要砸窗而入,却幸好被钟无虞硬压了下来。
屋内烛光即灭,钟无虞强拽豹五急纵而去,便听得窗开之音,就有人自后赶来。
钟无虞拉起豹五急掠上高约数丈的房梁,伏于梁上,屏住鼻息,以避追赶之人。
其人已然追至梁下,却见四周杳无一人,甚觉奇怪,呆立了一下,便又返回了。
“你为何要那张画?”
“因为画中人。”
“画中人?”
“嗯。”
“你莫是知晓画中人是谁?”
“不知晓。”
“那方才为何那般强要呢?”
“只是想要。”
“还有方才你为何要陡然站起?”
“想用剑砍人。”
“砍你的老丈人?”
“对,不对,不管如何,我都要砍他。”
“现在不是砍他的时机。”
“那何时才是时机?”
“终有砍他的时机。”
“好,那我就等吧。”
“对,你该等着。”
“大哥,小弟求你一事。”
“说。”
“去帮小弟找个人。”
“谁?”1212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