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元瞧着她,并不答话,他不自由地想去擦她额角的汗,却生硬地停下了,谷穗笑嘻嘻地等着他回答,却被“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贪睡”打断了,琉璃儿醒了。
谷穗忙地扶她起来,琉璃儿一看谷穗,高兴起来,笑着笑着便哭了“我睡着了,我还以为公子……”
谷穗给她擦眼泪,一面说着“又哭又笑的”,一面端水给她,琉璃儿不敢接,看了耶律重元,方才接下。
琉璃儿正欢喜地看到谷穗还在,有人进来了,他全身玄衣,左脸颊处似弯月的疤痕让他这张俊美的脸显的凶狠,他附在耶律重元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他点了点头,对谷穗说道“有人来看你了。”
“嗯?”
“公子”,巴童进了大帐。
谷穗半日的疲劳一散而尽,她一跃而起,抓着巴童的手臂,问他渴不渴,饿不饿,又问他怎么找到的?
耶律重元出了大帐。
“主子,黑云已经得手了,她说……”耶律重元的近卫九乘说道:“她说想见你一面。”耶律重元脸色沉了下来,嘴角抽动,浮现微笑,他的微笑总是让人都怕了,就如同他笑起来,人都爱了他。
“现在不是时候,元昊狡诈的很,要她小心应付。”
“是。”
“她送回霸州的那些个东西可查出做什么用的?”
“已经问过南朝来的大夫,蒲公英根部可入药,但是公子这般处理后,留下的连入药也不能了。”
“南朝可有什么动静?”耶律重元指的是北宋。
“据传回来的消息,南朝江淮报钱荒,说朝廷增发铜币四十万贯,还是没解决问题,而且还变本加厉起来,市面上的钱用着用着就不见了。江淮官府上奏折请增发铜币,朝臣分成两派,一派赞同立即增发钱币,另一派激烈反对,说因为采铜成本高,一时间朝廷议论纷纷,各执一词。延州守将范仲淹上奏说,我们大辽,西夏,还有小的藩属国多用南朝铜钱,视为宝物,只进不出,导致很多流了出去。朝中便立即有人启奏皇帝,说干脆关闭贸易榷场,中断与外商的贸易,才是“拔本塞源”之道。立即又有人反对,说宋辽两国和平已久,没有单方断了贸易的道理。几派争执不下,也拿不出去解决方案,在集英殿里大吵了几日,南朝皇帝拉着大臣去了先皇画像前,竟无一人言语,皇帝缠绵几日,竟是病了。副相晏殊又被派去做了巡查大吏,朝中由吕夷简,文彦博主持大局,百姓多私下敬香为皇帝祷告。”
“那些老夫子无论什么事都可以说出一千个反对来,就是谁也拿不出个主意”,他皱着眉头,“是真的病了?”
“宫里的人说他满口胡话,上不了朝了。”
“边关可有异动?”
“无异动,虽有黄德和那种草包镇守延州,但他手下有刘平这种沙场老将,还有种世衡驻守延州东北,与范仲淹成犄角之势。”
“主子,宫里派人来了,说是有紧急事宜,要王爷火速回京”,飞烈来报。
“可有说什么事?”
“没说什么事,来的是萧感。”
耶律重元低头思索片刻,说道:“立即吩咐拔寨。”
飞烈称喏下去。
耶律重元已有了主意,对九乘说道:“把南朝皇帝病重的消息,散布出去。”
九乘称喏下去。
耶律重元径直把谷穗拎到马背上,二十多骑飞驰电闪般地直奔上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