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皇上,您可要给微臣做主啊!”
赵桢松了一口气,这个杨景宗什么坏处他都有一点儿,可是一点儿没有自己的特色。什么坏事他都干,坏事却做的一点儿都不严谨。喝了酒就闹事,招猫斗狗,着实让人生不出一点儿好感来。
“文彦博是副枢密使之职,晏丞相在朝已近四十年,朕总不能无凭无据地抓了他们的儿子。”
“那我的手怎么办?怎不能这样给白白砍了?那谷穗……”杨景宗看着赵桢的眼睛半闭微合,嘴角下沉,打住了话语。
“宣包拯觐见。”赵桢向哭红了眼睛的杨太后说“朕宣包拯来办此案,小娘娘尽管放宽心。”
李公公说道“陛下,时辰到了,要启程去大相国寺了。”
“小娘娘先回去歇着吧,莫要损了身子,朕还要带着使臣去大相国寺烧香。”
杨太后便抹着泪,领着兄弟回去了。
赵桢去了大相国寺烧香,心却系在谷穗身上,虽知她好好的,也还是不放心。根据殿前司传来的消息,争执时还有第四人元重,杨景宗只告了他们三人,浑然不提元重。眼下元重住在谷穗府里,这让赵桢心急如焚。他终耐到大相国寺烧香后,急匆匆地奔着九穗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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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穗本是盛夏出生,或是因生在夕阳西沉的时刻,每每暮色将近,就莫名的悲伤到不能自已。若平日里,丫头们在一边,问些什么倒是好些,今日睡多了,梦到自己一个人在苍茫无边,混混沌沌的空间里踽踽独行。一会儿又梦见耶律重元一下子把国舅爷的手给砍了,血滴飞溅,所到之处一片血红血红的火海烧起来。谷穗顿时吓醒了来,心里一阵悲凉,似是一切都将灰飞烟灭了去,泪悄无声息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湿了枕头。
待心情平复了些,下了床,出了屋。瞧见暮色降临,只留下一些红瓦渐暗的屋顶在向着晚空,甚觉苍凉悲寂,一路去了外层院落,风一吹,结香花落了一地,更添愁绪。
耶律重元寻了过来,瞧见她一人呆呆地站着,风吹了来,月白锦袍裹着细细的身子,也没穿外衣,正欲解下自己的披风,却是飞丫头来了,把小铜暖手炉塞到她手里,给她披了披风,系了带子,一面理了不平处,一面念叨“这冰天雪地的,怎么不穿了外衣就出来了,若是生了病,怎么得了,那些个小丫头也偷懒。”
“无碍,我是睡的热了才出来凉一下。”
飞丫头叹了口气,耶律重元在一边笑了“你是热到眼眶红了么?”
谷穗才知晓他早来了,“你在后面站着不说话,是要做什么?”
“我是怕突然说话,吓着你。”
谷穗瞧了瞧他,眼睛里含着悠远的迷茫“我问你,杨景宗的手是你做的么?”
耶律重元认真地瞧着谷穗“我说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么?”
谷穗迷茫地看着他,试图从他双眼里找出答案。
“我说是我砍了他的脏爪子,你会告发我么?”
谷穗胸口起伏,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耶律重元伸出双手摩挲着她的脸颊“跟我回去吧。”
谷穗有些莫名地心动,甩了他的手“我做什么同你回去。”谷穗转身,花儿拂面,软软的藤上挂满明黄色的花朵,十分的活泼亮眼,便伸手去折脸庞的那支结香花,枝条柔软,折了几次都没折断,耶律重元待她折下来,递给她“结香花寓意为何?”
谷穗脱口而出“爱情”又瞧见耶律重元一脸坏笑地瞧着她,顿时气恼,伸出手去打他“你赚我!”
伸出的手却被耶律重元攥住了,她又伸出另外一只,也被抓住了。她又用脚踢,耶律重元伸直了手臂,手掌抵住了她的额头,谷穗手脚巴拉着,却沾不到耶律重元半分。
李齐觉得甚是有趣,笑出声来,转脸瞧见主子一脸的怒色,顿时摒了笑脸,他们主仆已立在这儿不知多久了。再瞧去,谷穗拿着那支结香花打元重。李齐转头见主子已走了,忙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