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晴等北地宫人不由得直撇嘴,喜晴一边给城阳拢头发好簪戴凤冠,一边说道:“他们这算不算投机取巧呀?主人何尝戴过这么轻的冠子?”
城阳道:“轻还不好么?合着制式就行了,重多一斤少一斤,并不和我们相干。这大热天的,我还嫌沉甸甸的没意思。且看这心思,也不必金子差。金子要多少没有,心思就是钱也买不来。”
于是城阳公主到底选了这顶花丝金凤冠作为首饰,一身打扮得十分光鲜出去外面的正殿接见众命妇。
城阳与众命妇周旋往来,次日就去了宗祠祖坟上祭拜,此后城阳公主在金陵城深居简出,除定期祭拜外,绝少出席各项活动,也很少接受别人的觐见。
尤二夫人、刺史夫人请了几次,城阳公主一概没应,金陵众人也就渐渐地习惯了城里有这么一尊不爱走动的大佛在供着。
城阳当然不愿意出来晃动了,一来她不是爱串门凑热闹的性子二来人生地不熟,说话也说不到一块,还不如不要聊天三来她不太适应南方的气候,觉得潮热闷熏,着实懒怠动四来她这次出门是为了默不作声地和驸马和离来的,当然是越少现在人眼里越好。
不过十几天功夫,在太医和女医的照顾下,城阳公主身体大安了,在行宫里赏了几天花,没了新鲜感,不免又想起和李咎的书信往来以及李园的杂学旁收来。
自从离开德玢侯府之后,城阳公主就断了和李咎的来往,一应书信都无从转寄。现在到了江南地界,位置上更近了些,似乎又可以捡起来之前的来往。
城阳公主难得有个能说话聊天不觉得无聊的伙伴,一时断了往来还觉得很难受,现在岂不是正好?
只是苦于自己带来的都是帝京人,又和本地人士不大熟悉,城阳公主一时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帮她隐瞒下身份继续用“春溪生”为名和李咎交流。
喜晴作为城阳公主最心腹的大丫鬟,最能揣度她的心意。城阳不过无聊了两日,喜晴就猜到了她近日闷闷的缘由,于是劝道:“李先生的动向,除了有张主簿偶尔传递,还有些经过尤老相公传来的。老相公和李先生定然极熟悉,或者至少也互有往来。主人独坐闷闷,与己无益,听那些小丫头说老相公的花园里得了四扇精巧绝伦的四季风景琉璃瓦明窗,不如公主去散散心?”
城阳眼前一亮,立刻就命人去请尤晋的夫人前来,只说自己以前读书时也受过尤老相公的教诲,如今身子大安了,想去拜访拜访自己的老师父。
尤二夫人不疑有他,十分欢喜地就答应回家安排。
尤家之前也备下了接驾之所,公主全幅仪仗也可,微服前去也可,都可以接得下来。
城阳公主用的拜谢师长为借口,自然也就用了私人身份,因此尤家接驾就安排在了自家园子里,早早闭门谢客,洒扫庭院,以待凤舆。
到了这日,城阳公主做的宫样装扮,一切从简,只带了几个宫女和侍卫就来了。
虽然喜晴只是把尤南花园里的彩窗当做借口,然而真的到了花园亲眼所见四扇彩窗和一个大玫瑰花穹顶搭出来的琉璃暖房,依然忍不住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