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令道:“别的我也不怕,我只怕他们串通教谕先生去郡治告你无德等,为防这个,你面谈时拉我做个见证吧。横竖你也是要证人的。”
确实为了防止被人攻讦营私舞弊,李咎每堂考试都请了不止一个证人作监考,赵县丞更是来了三趟。
如果有人要去郡守那里告状,一个县丞的说话分量的确是不太够看了。吴县令乐意出马,却是最好不过。李咎没二话,先谢他主动应承,再谢他后面还得扛一轮压力。
吴县令道:“这有什么,我的政务还劳贤兄多费心,他们果真坏了你的事,不就是坏了我的事?我这考评、升迁,还要不要?渡人,就是渡己。何况我渡的不是旁人,是贤兄弟啊。”
后不久,李咎果然从王理事那里听说本县几个教谕商量要去州府训导、教授那里告状,因听说后来的“面谈”是吴县令亲自把关的,他们就悄无声息地散了。
又听说几个教谕先生散了之后,回家捶胸顿足地抱怨,早知李咎出题这般简单,他们也该让自家仆从书童去试试的,万一能拿个一年百两银子的差事呢?
李咎第一次小规模选拔人才,总计甄选出合用、备用的八人。有了这八个人,再加上原有的心腹,李咎总算可以把自己手里的产业全部重新安排一下了。
李咎按照现代综合性集团的架构对所有产业做了区分:“独资”的“合资”的分分,股权划划,财务账房体系独立运转,并且给王得春配了六个学徒,师徒七个都被李咎拘着天天学算术和财务学基础王得春还兼着“”的职责,李咎还给他空着两个学徒的名额用来挑选合适的人才各个子产业里技术和管理区分开,李咎负责所有“技术”这条线上的人、事、财、物,不过因为王得春眼光极毒,李咎让王得春负责筛选人才,李咎只管王得春筛选之后的人是否符合技术要求管理方面的事务又是另一条线,由三九最后负责,三九在金陵点了幺娘和桂子做帮手,这次选拔人才给这条线补了五个人全是姑娘,其中就有宋老三的媳妇大宋氏。
李咎对三九提的要求是又要效率高,又要能盘活,不能盘剥长工和职业工人,不能妨碍技术那条线的人冲击新技术,但是又不能被人蒙蔽成了别人的钱篓子。
最后这条其实已经有所表现,李咎对工匠革新技术向来是不遗余力地支持,只是时间一长,难免有人把他当傻子耍,谎报材料的价格和用量、明明没有做实验却说实验失败了,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李咎自己当然没时间一条条地对,正需要一队人注意着这些。
如此技术、财务、管理三条线清晰地分开了,再将产业上下游和关联系排好,有上下游关系的放一起,关系密切的放一起,有多少管事的岗位,缺着多少人,一目了然。
李咎把李园和皇庄的土地都并入了学塾,学塾由他自己一手管理,财务事务技术都是他挑头,以保证学塾的地位不动摇。皇庄和李园的土地以后就全部改称实验田,专门用来测试各种农业技术。
除了学塾,还有合并后的娱乐这块儿被李咎自己把持着,就是“德云社”加印书作坊加印书作坊的附件撰稿社。
李咎非常非常看重思想的表达,在绝大多数人眼中这是本末倒置,哪有人将财权放下却只抓着戏班子的?一小部分很精明的文人能看到李咎对学塾、印书作坊的看重,但是没人看懂李咎为什么对戏班子都那么紧张。
在大众心理,一百个戏班也比不上一个印书的作坊,印书是给文化人看的,印的四书五经可是圣人之言,但是戏班却是下九流的东西。
别看他们帮千红打抱不平时诗词曲赋一首首地写,别看他们追着给千红、曹行首、新红、小五儿打投时鸡飞狗跳热血中烧,在他们心里,戏班伶人和娼妓依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以色娱人的玩意儿,甚至算不上是人。
于是李咎对戏班的重视,就显得很突兀,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