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一旁帮腔安抚着,随即嘴角一垂,就落下泪来。
“妈。顾钊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
她掩面嚎啕大哭,又让妇人不高兴了、
“少在这里说丧气话,顾钊肯定没事的!他肯定没事!”
姜静懒得再在这里多留一秒,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欲走。
“姜静,我不管你现在有多厉害,当初我能让你在海市没有立足之地,现在我也有能力搞臭你,害我儿子的贱女人,你给我等着!”
身后传来妇人恶狠狠的咒骂。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转头看她。
“今时不同往日了,夫人。我不再是那个死心塌地对顾钊的蠢人,也不是给您留三分薄面就任您欺负的软骨头了。劝您为顾钊积点德。”
姜静说完,没再理会妇人疯狂的咒骂,转身就离开了这。
外面有民警在勘察事故现场。
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因为车子起了火,还漏着油,害怕会有爆炸什么的,便有人围在那里疏散群众。
因为这里路宽,且限速最高四十,按道理来说,顾钊不可能翻车那么严重。
也没有个追尾什么的,就莫名其妙地出了车祸。
看起来好像顾钊本人有什么问题似的。
想着自己早上对他说的那些话,她忽地有些自责了起来。
车子还在烧着,她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听说自己医院之前的员工出了车祸在抢救,何院长当即带了许多相关的医生去急救室帮忙。
顾钊失血了将近3000,几乎把整个医院的型血给掏空了。
姜静坐在病房里,帮杜文丽削着水果。
听着外面的小护士在议论。
“哎,顾医生的命倒是保住了。”
“保住了?保住了估计也够呛吧,听说腰椎给撞断了,颅内也出了血,还要做手术。”
“什么情况呀,咱们医院门口都能出这么严重的事故?”
“听说顾医生最近在闹离婚,他那个老婆,我见过,长得好看但是性子骄纵,跟个精神病似的管着管那,估计是心理压力太大了吧?”
“谁知道呢,真是天妒英才。我觉得顾医生这人温文尔雅挺好的。”
“哎……”
两人的谈话以叹息告终,姜静一个晃神,险些割了手指。
“来来来让我来吧。”
王伟峰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怕她把自己给弄伤了,便接过水果刀自己去削。
“姓顾的出车祸了?”
杜文丽簌的睁眼,看她。
姜静还以为她睡了,没想到一直在听。
“嗯。在医院楼下,车都烧了。”
她淡淡地答。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杜文丽出声冷哼,“他那个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妈,这会儿怕是哭晕在外头!”
“妈。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我们也不至于这么幸灾乐祸。”
姜静出声制止了她,被她一个白眼瞪了回去。
“你妈我跟着你受了多少罪,操了多少心,抹了多少眼泪?啊?因为他们顾家?站着说话不腰疼你。”
不想再跟杜文丽吵,姜静觉得有些闷,起身到外面透气。
楼下依稀还有警笛声,听得她心烦意乱的。
一时间,她居然有些迷茫。
不想听杜文丽唠唠叨叨,她又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在门外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显,是许久不联系的傅信然。
“前辈。”
她飞快地接起电话。
“之年的开庭日期定了,一周后,你收到消息了吗?”
傅信然在那头问。
她收到个屁。
法院传票都是发到关之年那里,他不吭气,她怎么会知道?
“之年这个不靠谱的,还没跟你说?”
傅信然瞬间就知道了她的窘迫,在那头和煦地笑了笑。
“没事,准备充分了吗?今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请你,跟你聊聊案子的事儿。”
“好的前辈,我请您吧。”
姜静爽快地应了下来。
她确实还有不少疑问没有人可以倾诉。
傅信然是她的师傅,也是大前辈,应该会给她不少有用的忠告。
最近关之年那边没有什么动静,除了昨晚深夜送靓女回家之外,倒也没什么出格的事。
陆佳依最近也很安静,就是不知道关之年昨天去峰景国际干嘛去了。
她问他,他也不答。
更安静的,是宋伊人那边。
她好像已经放弃了打舆论战争,通过姜静上次的律师函,黑关之年的营销号几乎全体哑火,好像没有出现过关之年要离婚这个事情一样。
她正好需要有个人有不一样的思维方式,来点拨她一下。
忙完了这头,她约了傅信然以前最爱去的餐厅,安顿好了王伟峰的午饭,才出发过去了。
去的时候,傅信然还没到,她先点了他爱吃的菜,才一件一件地整理着事情。
十几分钟后,他才姗姗来迟。
“小姜,等多久了?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
他笑着给姜静道歉。
“不久,我也刚来。”姜静低声答着,随即起身请他入座。
“怎么样?我看你最近都瘦了。”
傅信然柔和地打量了她一圈,随即又问:“果果没什么大碍了吧?上次之年叫我去他家烧烤,我正好接了个离婚案子。”
姜静点点头,“您忙工作是应该的。”
“我接了顾钊,顾医生的离婚起诉案。”
傅信然冷不丁地说道。
姜静一口茶水险些呛到了。
傅信然这种级别的大律师,居然去接顾钊的案子?
“我本来不太想接,因为他这个官司没什么好打的。但听之年说他老婆打了你,这我就得好好跟她辩一辩了。”
傅信然云淡风轻地说着,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话语里却带着一股子严厉的味道。
“敢打我小徒弟,我不出这口气,枉为你师父了。”
姜静闻言垂眸笑了笑。
傅信然确实是这么多年如一日,一直非常照顾她。
“前辈,顾钊出车祸了,生死未卜。”
她想了想,低声道。
“我知道。民警给我打了电话,初步定性是他自己操作不当引起的交通事故。”
他的消息倒也快,姜静张口还欲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不过,他这个家庭关系没有处理好,我作为他的律师,还是有资格提出点疑议的。”傅信然话头一拐,饶有深意地说。
姜静眨了眨眼,忽地明白他的意思来。
难不成顾钊不是自己出的车祸,是谁想害他?
但她也没有多问。
毕竟这件事情,跟她关系不大。
“好了好了,说说你吧。”
傅信然收回话茬,抬手给她斟了杯热茶。
“上次庭前调解,对面有没有说什么可以琢磨的话?比如证据方面?”
“没有,无非是一些狗血的猜测,说我跟关先生有不正当的暧昧关系。”
姜静拧着眉,想起这一茬,想起韩立的嘴脸,就有些窝火。
“小心他们是在误导你。”
傅信然夹起一块肉,慢条斯理地嚼着,“你那个前夫,我之前了解过,最擅长诡辩,和杀个措手不及。”
“您说的对。”姜静赞同地点点头。
“你确定之年没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比如照片,视频,或者那些女人的证词?”
“我每个人都采访了下,都主张自己跟关先生没有不正当关系,我有录音录像留证,倒是有一个我很担心,且不确定的因素。”
姜静说着,面色有些沉。
“你说的是之年初恋女友吧?陆佳依?”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被他一下给说中了心事,姜静眸色一亮,探询地看着他。
“您觉得,这事儿我该怎么处理?我现在能确定关先生有一天晚上跟她在一块儿。两人发生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不太清楚。”
“怕什么?”傅信然云淡风轻地笑,“你都不清楚,还有谁能清楚呢?”
“以我对陆佳依的了解,她还不至于反咬之年一口。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