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云低着眉,向她一拜,“大人,妾和此事绝无关系啊。当时妾在偏厅伺候主母与众位夫人,大官人正在宴厅,妾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和她了解到的相差无几。
罗绮云这厢解释着,发觉宋初年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疑惑道:“大人?”
罗绮云的手不算柔嫩,但上头的一小块黑斑还是格外引人注目。
“罗娘子的手是?”
“哦,妾煮草药时不小心烫伤的。”
宋初年发现了木架上晾晒的药草,“罗娘子可是身有不适?”
“大人误会了,妾身体康健,只是主母前些日子患了失眠之症,妾略懂医术,便选了些药草熬制成汤,多少能缓解一二。”
“失眠之症?”宋初年蓦地一笑,“罗娘子真是温良孝顺。宋某有一不情之请,恕某唐突。”
宋初年将一直跟在后头一言不发的赵璇推了出来,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这是宋某的下属,近日刚巧也睡不好,办差事都不精神。不知罗娘子可否将那药草分出些给他试试?”
赵璇和宋初年配合多次,当下默契地接过了戏,揉了揉额头,叹气道:“是啊,这失眠之症着实难受,再这么下去,恐怕我家大人要让我收拾东西回家了。”
罗绮云愣了愣。她并不是深闺大院里的天真小姐,几句话功夫便瞧出了宋初年的意图,主动将刚刚包好的一包药递给她,低声细语道:“大人客气了,这些药大人想要多少,都可以拿去。”
倒是个伶俐的。
宋初年心内暗赞一声,接过药丢给了赵璇,“好好谢谢人家罗娘子。”
她转身出了庭院,赵璇小步跑着追上来。
“如何?”
“里面都是些普通的药材,没问题。”
宋初年看上去并不在意,她道:“不妨事,你叫人跟着刘子陵,动作小心些,其余的我自有打算。”
宋初年嘴角溢出一丝笑。
她看过刘侃书房内的机关,若是外人,绝无可能没有一丝痕迹将其解开。最好下手的,正是刘侃亲近之人或是心腹之人。
刘氏,刘子陵,抑或常顺。
而布军图早不在府内,说明已被人送了出去。
这几天里出过门的就只有刘子陵了。
“不只是他,还有刘氏与常管家,你派人查查他们都与何人密切接触过,一个都不能放过。”
赵璇应下,又道:“罗娘子呢?不管她了吗?”
“她么……”宋初年眉目舒展开来,“是徐弘义的事,我懒得管。”
疑点太多了。刘子陵和刘氏的矛盾,刘府闹鬼的传言,还有刘侃离奇的死法。
她脑中整理着条条线索,冷不防旁边插过来一句话:“大人,刚刚迟玉姑娘来传话,说是明月郡主请您玉人何处一叙。”
宋初年眼中尤带茫然:“说我没空……”
赵璇躬下身:“明月郡主还说,这是您上回欠她的生辰宴,这次的花费得您请了呢。”
她呼出一口气,“也罢,早还完我早清净。”横竖现今进退两难,暂且放放,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