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喻微笑道:“宋大人好像有些乏了,我送你回去吧。”
盛喻自然没有那么好心,这话是想要交换情报的意思。
宋初年一振袖,“多谢殿下,殿下请。”
两人一路走至宫道,没了旁人,盛喻开口:“我见你只与她说了几句话,可问出什么来?”
宋初年眉眼轻弯,“自然。”
她道:“晏素织果然有问题。”
盛喻没料到她会如此肯定,不由得反问:“你们才聊多久?”
宋初年瞥他一眼,“一个人能透露的信息,往往不在口头上。从她进到这个地方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已经在告诉别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晏素织身上有几个矛盾的地方,其一,看似懦弱木讷,实则聪慧果敢。她知道怎么在莫容的刁难下让自己最有利,从争吵到现在,你看看她吃什么亏了吗?反倒莫容差点被你怪罪。若她真的像她表现的那样无害,就不会在知晓莫容性子的情况下故意和她对着干。”
宋初年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到头来最倒霉的还是自己吧。
“其二,看似受排挤,实则主动离群。晏素织说自己是寄居人下时,并没有多在意,最开始也是一个人悠闲地赏花,说明她不在乎别人愿不愿意接纳她。光是这一点,已经胜出许多人。
“其三,”她说到这时,微微加重了语气,“我问她,为何不回去?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错愕,也不是羞恼,而是——防备。”
盛喻忍不住打断:“防备?你是说,晏素织留在这儿,确实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宋初年扬起唇:“不仅如此,她或许还知道我在查晏家,所以我问她,才会这么大反应。”
不得不说,宋初年的敏锐有时到了可怕的程度,任何一点异常都难逃过她的眼睛。盛喻想,那他的试探,宋初年是不是也早有察觉,只是一直在装傻充愣?
“还有第四点,能有胆子去堵五殿下路的姑娘,我不认为她会不敢和那些闺阁小姐周旋。”
盛喻脚下一个踉跄,黑了脸:“这件事不许提!”
宋初年难得乖巧,脸上笑眯眯的:“下官遵命。”她为得知盛喻一个黑历史而心情舒畅,以后这人再在她面前作天作地,就拿出来堵上他的嘴。
盛喻见她这副表情就知道她没安好心。不过,现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做。
“鬼鬼祟祟跟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宋初年停步。
有人跟踪?而且,武功在她之上,否则她不至于一无所觉。
黑影落地,八角宫灯的灯光下,是一张俊朗温润的脸。
宋初年微讶:“楚师兄?”
盛喻上前一步:“楚副使,给个解释?”
丝毫不在意盛喻散发出的敌意,楚之洲坦然道:“我虽跟踪,但并未偷听。五殿下内力在楚某之上,若距离过近,殿下定会察觉。”
盛喻轻嗤:“怎的,反倒庆幸你内力差?这个解释,本王不接受。”
“惊扰殿下,楚某在此赔罪。”楚之洲看向宋初年:“然,在下此次为找月儿,并无他想。”
宋初年道:“师兄有话可至寒舍寻我。”
楚之洲摇摇头,“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