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年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到了这位盛小郎君。她每天到树下,都能看见盛喻带着张软垫悠哉坐在旁边。
有时叼了根糖葫芦,手里玩着时下的新鲜玩意儿,有时静静拿了本书,翻完后还要逗她一逗,再将书借给她看。
宋初年不得不承认,盛喻这个年纪,见识可以说很广博了。带来的书昨天是经史子集,明天可能就变成了志怪奇谈。
“月儿,树上结果子了。”
宋初年没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这人听见有一回街坊邻居喊她“月儿”,便无比顺口地跟着喊。
她一瞥枝头沉甸甸的果子,道:“你没听过一句话?树在道边而多子,此必苦李。”
盛喻眉眼弯弯:“我还听过,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打个赌?”
宋初年合上书页:“赌什么?”
“赌我摘的果子,如果是酸的,我就把这些书都送给你,如果是甜的,你就……我还没想好,你欠着吧。”
“赌就赌。”
盛喻举起手,在她面前晃晃:“击掌为誓。”
宋初年嗤笑一声,拍了拍他的手。少年掌心微凉,触碰时十指相抵,似柔风拂过。
盛喻脚尖轻点,几下跳到了树的高处,他伸出手,摘下常人都难碰到的一个饱满水润的果子,隔着枝叶低头看她,好看的脸上尽是笑意。
“你作弊。”宋初年皱起眉:“哪有你这样的?”
盛喻三两下爬下树,“你自己疏忽了,可怪不得别人。”他将果子扔给她:“喏,小月儿,甜不甜啊?”
“你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对着一张冷脸,盛喻半点儿被打击到的感觉都没有,他依旧笑嘻嘻的:“你可比我家里人好玩儿多了,他们玩什么都让着我,没意思。”
“哦,那你家人对你还挺好。”
说完,那边却没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