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盛喻还是好好坐下开始吃馄饨。不得不说,这家的馄饨皮薄馅多,一口咬下去汤汁和馅肉的味道一齐跃上舌尖,令人生出深深的满足感——最适合在这种冷天吃了。
盛喻本来应该待在宫里,和他父皇、母妃、一众兄弟姐妹们在一处。但他忽然想到,宋初年也许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走了,便找了个借口溜出宫,从她的家门前一直找到灯火如昼的街市。
站在茫茫人群中时,盛喻觉得自己疯了,而且疯得不轻。否则怎么会做这种大海捞针的蠢事。
直到那人低着头从自己身边匆匆而过,那点失落便被抛向了九霄云外,再不见踪影。
盛喻吃完一小碗,又敲敲桌子,“劳驾,再来一碗。”他指指宋初年:“记她账上。”
伙计笑道:“好勒!郎君这般高大,就该多吃些,我让后厨给您多下几个,不加钱!”
盛喻也笑:“宋娘子经常来你们这儿?”
宋初年抬眸看他一眼。
伙计道:“宋娘子是我们的熟客。”他挠挠头,“有句话我还是想给郎君说说,您也别嫌我多嘴。”
盛喻:“嗯?”
伙计压低了声音:“这男人啊,该大方的时候要大方些,人姑娘答应和你出来,就得把握机会,怎么能让姑娘付账呢?您说是不是?我看您这身打扮可不缺钱啊。”
他虽特意减小了音量,但到底是个普通人,这些话被宋初年听得清清楚楚。
盛喻:“……”
宋初年偏头,轻笑出声。
对面的盛喻看得呆了片刻,真是难得见这人笑得这么真心。不带嘲讽,不带冷戾。仿佛春日的柳枝因着风儿向湖心轻轻一点,荡出阵阵涟漪。
他忽然发现,宋初年其实长得还算不错,虽然比起他来仍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到底看得顺眼。
他不讨厌。
盛喻于是心情颇好地将钱袋放在桌上,“你说得有道理。”他向宋初年一眨眼:“小娘子,哥哥请你。”
宋初年哼笑:“就一碗馄饨,你怎么跟送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