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晔嗤笑,指了一下云巧,质问他说:
“哟,现在知道哭了,当时你要烧人家小姑娘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心生怜悯呢?一把岁数,连个小丫头都不放过,你挺狠啊!”
胡立心慌,不停的磕头: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是草民是猪油蒙了心,听信了找里正的话,是草民……”
不停地为自己开脱,还攀扯旁人。
赵里正气的火冒三丈,奈何张嘴没音儿,只能乖乖跪着。
云巧瞅着胡立哭的那个惨样,真心不想管。
可他说的没错,都六十多了,能不能活够十年谁也说不准。
更何况……
做苦役是要干活儿的。
他这个德行去,那可不是干活儿,是给人家添乱。
想到这儿,云巧走上前,侧身行礼,说:
“王爷,民女有一言,不知可否说?”
“你说吧。”
云巧瞟了一眼胡立,轻舒口气,道:
“是这样的王爷,胡老者的确犯了错,可他一把年岁去北境,根本做不了什么。非但做不了,还有可能给北境带来麻烦。”
轩辕晔挑眉,玩味的看着她,说:
“你刚才不是自称当事人,不管这个事儿吗?”
“我……”云巧语塞,苦不堪言。
要不要这么怼人,要不要这么记仇。
轩辕晔瞅着她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
瞟了一眼胡立,幽幽的道:
“既如此,你的意思是要怎么做呢?”
云巧深吸口气,回答着:
“王爷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就让胡老者打扫本村乡道十年。雨季排淤,冬季扫雪,十年为限。”
云巧这话说完,胡立直接爬到她跟前,不住的磕头、道谢。
只要不去北境,不去服苦役,在村里打扫乡路,守家在地,又有何难?
丁源对云巧的建议很赞同。
轩辕晔黑着一张脸,看她道:
“妇人之仁!他要害你,你还替他求情?”
“民女不是替他求情,是替北境其他苦役求情。”
轩辕晔挑眉:“哦?此话怎讲。”
“北境苦役平日做工已经很累,再弄个花甲老者,他们是照顾、还是不照顾呢?照顾,耽误自己的事儿。不照顾,都是周朝子民,哪能袖手旁观。”
云巧淡淡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反正听不听在他,她只是个建议而已。
“胡老者自从接任村里族长之后,就一直都高高在上。与其罚他去北境服役,不如在村里打扫乡路。那种心里的落差,不是要比肉体折磨,更让他受不了吗?”
轩辕晔没吱声,打量着眼前的丫头,心里对她的想法,倒是很赞同。
丁源瞅着二人的样子,不敢擅自做主,静静等候。
终于
“丁大人,就按这丫头说的处理,村里的里正换掉,这几个村的也都换了。族长直接撤了,以后村里没有族长。此事,本王会上报。”
“是,全听王爷吩咐。”丁源抱拳拱手,着手派人去安排。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讲道理已经算结束了。
就在轩辕晔要走的时候,耿氏颤颤巍巍的来到他身边,轻声地说:
“王,王爷,不知王爷可否屈尊,去寒舍坐坐。婆子,婆子想烧些热水,谢谢王爷。”
轩辕晔看着小心翼翼的耿氏,又看了看云巧,点头应了。
临走的时候,不忘吩咐着:
“阿达,你留下,监督他们把这柳树砍了。”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