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累。余晖知道自己又入坑了。没有个半个月折腾不下来。
其他文案和设计师从不愿意接受这个工作,提成少,量大,耗时久。这次依然余晖亲自上,和老搭档设计师圆圆,不分白黑,做,加班做。
职场只要你委屈自己一次,就会委屈自己很多次。常常这种委屈,换来的总是无意义。如果非得问,是什么加速余晖离职的心,那必然是这本内刊。
交稿下厂印刷的第二天,余晖直接走进老板的办公室,当面谈辞职的事情。
老板还是一如既往拿出那一套,你去旅行吧,回来找我报账,你的位子我给你留着,给你留一个月。屡试不爽。
工作早已做好交接,只欠迎门一走。
这次余晖心里没有太多情绪,只想立刻走,马上走。不工作,好好睡一觉。从初七开始上班到现在,出来元宵回家一次,几乎没有休假一次,天天加班,周末加班。膝盖疼的毛病越发严重,颈椎是老毛病,后背时常疼痛。碎银没挣几个,落得一身毛病。
所有的情绪到了临界点,不拐弯便爆炸。
在这个节点上,你反而不会去久久回望这一路如何走来,所有的念头集中为一点——和这里脱离关系,不想有丝毫牵连,片刻逗留。
余晖自己也惊诧于自己的厌恶,早超出自己的想象。
收拾办公桌,只带走几本这几年的写得满满的笔记本,其他一概扔掉。
办公室里没有特别想好好告别的人,大家表里各一套,十分娴熟。余晖礼貌性的打了招呼,轻松地走出这间她待了六年的办公室。
外面阳光和煦,蓝天白云,风没有一丝烈意,轻抚着余晖的脸颊,马路上来往穿梭的车辆,枝头叽叽喳喳的鸟叫,在为自由歌唱。
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此刻的余晖感觉快乐极了。
父母知道她辞职的原因,自然也是支持的,哪有父母不心疼自己大孩子呢?不过还是回家当面和他们说吧。
打开手机,余晖给林一飞发了一条讯息:我辞职了。
林一飞并没有回讯息,而是立刻打电话过来问:你想吃什么?
余晖有些诧异。他不是应该调侃一下自己吗?接电话的是真实的林一飞吗?
电话这头,余晖久久沉默着,那头的林一飞也没有催她。
过了好久好久,余晖终于开口了,“去吃火锅吧,红红火火,大汗淋漓一场。”
林一飞说:“好。你找好店,我晚饭前到,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