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皱起眉头,把手一挥,让男人都出去。我趁机送丈母娘出了病房,另外两个男人也赶紧出门。等我再走回来,房门开了,那张床空出来了,我猜也猜得到,那个女人可能快要生了。上帝保佑,见那一对母子期盼的模样,保佑产妇生个男孩子吧,要不然,男人女人回家都难过。
之前我也看过有关的书籍,知道羊水破了,孩子可能就要出来了。我回到妻子床边,见她又皱起眉头,知道疼痛开始,俯下身子,紧紧贴着妻子的手,喃喃地说着一些情话,想为她分担一些痛苦……
渐渐的渐渐的,在我的喃喃细语中,病房安静下来,连小胡子都靠在床边上睡觉,妻子也睡着了。想到生孩子还在明天,丈母娘可能已经到家了,我也要养精蓄锐,陪伴妻子渡过难关,我也趴在床边,打了一个盹儿。
似乎,闭眼一阵子,就被脚步声惊扰了,护士来抽血,然后又是量血压,量体温,然后真的有人进来,保洁员打扫卫生完毕,打开水的时间又到了,我给妻子洗漱,搀扶她上厕所,问妻子早上吃什么?……她说想吃稀饭,我说不行,营养不够,等生孩子的时候缺乏体力,还是跑到街上去,一口气买了个蟹黄汤包。她只吃了个就吃不下去了,逼着她多吃几个,她逼着我多吃几个。正在互相推让的时候,隔壁床上的老太太回来了,满脸的嫌弃,嘴里骂骂咧咧的。
看样子,就是她儿媳妇生了,小胡子的妻子也问生的什么?老太太没好气地说:“不会做人,也不会生人,一下生两个,还都不带把子的”
满屋子的人都看出她不高兴,还没等产妇出来,老太太拔腿就跑了,从此病房里再也没有见过她。
“这个头没有开好,从大清早就生女儿……”小胡子正在喂妻子吃饺子,女人突然把他手中的碗一推,就说不好了。小胡子大概有警觉,赶紧去喊医生护士,跟着人来了,将产妇推进了手术室。
一阵痛苦的声音传来,我看见,墙角那张床上一个女人更痛苦,肚子不是很大,又不像要生孩子的人,在床上窝成一团,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这边稍稍安静一点,病房里走进了一个漂亮的姑娘,那个空着的病床想是她的,床头柜上有水杯,床上却铺整得干干净净这是抽空回家睡觉的病人,医生快要查房了才来,跟着她的,还有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拿出了蛋糕,奶粉这些营养品,两人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什么。
那个保胎的女子也起来了,她们都像是病房之花,互相点头,像是早已经认识了。开始我觉得奇怪,进来不都是生孩子的吗?一直到医生查房,才知道后来的女子要手术。原来,这是妇产科,除了生产的女人,还有就是有妇科病的女子。
查房之后,就开始了治疗期,有的输液,有的打针,有的检查,就像办公室开始了正常的工作。丈母娘送饭来的时候,隔壁床的女人生了一对双胞胎,都是女孩子,让那老实巴交的男人更丧气了,弯腰驼背坐在一边,就像霜打的茄子。
小胡子的妻子回病房来了,夫妻两个都蔫蔫的,小胡子一肚子不高兴,说明明听到说是个男孩,怎么变成女孩了?
“会不会被医生调包了?”有人提出疑虑。
小胡子自己否决了:“不,不会,产房里就剩下我们一个了,我看到的没有假,但是,我们抽签说是个男孩……”
现在还有这么迷信的年轻人,我也忍俊不禁:“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吗?我们还盼着女孩呢,我们估算的也是个女孩。”
马上,病房中眼镜有几分得意,他家生的是男孩子,悄悄地说,当初,他们做了超,说是个男孩,果然是个男孩。
小胡子马上瞪起了眼睛:“不是不准做性别鉴定吗?医生违反规定,是不是接受了你们的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