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氏得了陆春雨的提醒,便摇摇晃晃地起身,要赶回屋里去。
便有两个婶子好心地扶了她,一起进屋去。
家里遭贼这种事儿,说起来就觉得可怕,一般妇人可没那胆子面对的。
“我家自爹过世之后,一直过得很艰难。”这时,陆春雨抹干了眼泪,红着眼眶开口。
“虽说常被欺负,但还从未遇到过贼这种事儿,想来……也没哪个蠢贼会盯上负债累累的我家,除非……”
“除非什么?”先前那大娘便问。
“大家知道的,前晚我救了林家的玉璋哥,成了他的冲喜娘子,林家给的聘礼银子可是二十两!”
最后一句话就是重点,众人一声惊呼,顿时都露出恍然的神情。
“天杀的!难怪会进贼,这是冲着你的聘礼银子来的呢!”大娘又生气地嚷了一句。
“这事儿可不小,还是和村长禀报的好,这可不是一袋面的问题了!”这时,陆三爷爷拧着眉,也觉得这问题是严重的。
若只是一袋面,值不了几个钱,但若是有人故意进来伤害陆家孤儿寡母,这问题就大了。
若是想偷那二十两银子,还故意打翻一袋面,这问题就非常、非常大了!
这贼可不是一般小偷小摸的贼,而是心存恶念、对陆家十分狠毒的贼!
听他这么一说,挤到厨房里来的几人纷纷认同地附和起来。
“对,这可不是小偷小摸几文钱的事儿了,也不是偷只鸡、摸只狗的问题,这可是二十两!是一袋面!”
一个大叔站在厨房门槛外面也高声附和,心里已经有所猜测,只是不好说出来。
“那就找村长去吧,有谁跑得快的去一趟!”陆三爷爷见大家都没有异议,于是又喊了一声。
立刻一个在院子里没能挤到厨房门口的后生,便答应了一声,就往外跑。
遇着了这种事儿,后生嘴也快,一路就喊过了畈,等他赶到老村长家时,几乎半座村子都知道了这件事儿。
这陆家二房也太可怜了吧。
陆方氏病了这么久,自家孩子不是差点被卖掉,就是大的当了冲喜娘子。
把自家三亩田要了回来抵了钱还债、聘礼又有了二十两,本来已经是转运要过好日子了。
至少村里许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谁知转身就遭了贼?
谁是贼?
大家一边闻讯往南坡这边跑、一边就激动地议论了起来。
心里怀疑谁?
嘴上不敢明说,还不能暗示几句么?
心照不宣罢了。
李花坳虽说不是什么多和睦友善的村子,但村里还真是没出过贼。
摸进屋偷东西、偷钱还掀了人家的口粮,这种事儿可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罪!
甚至有人嚷嚷着要把贼抓起来见官!
老村长歇中觉刚起来,还没等到水洗脸呢,就听说了这事儿,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惊吓地看着来报信儿的后生。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不敢相信,他管了一辈子的李花坳,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