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长这样说着,就解开身上穿的绿色军大衣,把手伸进内袋里头掏摸着,“你这好歹也是个大手术,场里边儿商量了一下,也不知道你爱吃啥,就没给你买补品,而是给你拿了点钱,就算是慰问金吧!”
厂长摸出来一摞钱给安然放到了床头柜上,这一摞钱比上一次杨秀玲给她筹集的还要寒碜,里边都是一毛两毛的票子,看起来挺多,其实没有几个钱。
不过安然可不嫌弃,现在的物价不高,别说是一毛两毛,就是一分两分钱都能派上用场。
林场厂长给的钱是慰问金,可跟杨秀玲筹集的手术费不一样,这个钱算是公家给她的,是不用还的,安然就大大方方的道了声谢。
“另外呢,还有件事儿,你出院的时候回家去一趟,给你家里带句话,就说你哥那事儿影响挺大,不光是上大学的指标作废了,镇里边的学校也要开除他,往后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了,你们家自己看着办吧!”
林场厂长惜字如金,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向安然告辞,忙着办自己的事儿去了。
大胡子厂长说的明白,安建强不但上大学的事情黄了,还被镇上中学开除,估计往后他也就是个盲流了!
安然很是高兴,安建强自私自利,平时不光想着从安然身上榨钱,干了什么坏事还总想着把安然推到前边顶缸。
所以听到安建强倒霉,安然只觉得心情大好,就连医院的玉米面面条也不是那么的难以下咽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是林场还是家里面再没有来过人,一直到她拆线出院。
前一段时间倒春寒气温下降了不少,好在病房里头生着炉火,安然也不觉得冷。
可等她跟医生护士一一告完别以后,真正走出了卫生所的大门,只觉得那冷风一阵阵的往脖领子里面灌!
安然拽了拽薄薄的花棉袄,觉得有一件事迫在眉睫,那就是,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得回趟家,拿两件儿厚衣裳才行,否则要进山上班,山里边更冷,现在这个天能把她冻死。
现在天气还早,安然磨磨蹭蹭的走上了回家的路。
在路上,安然想起来很多事情,算是原主以往的生活吧!
安然的父亲老安师傅,是林场最早的一批职工,老安师傅干的是伐木,这是个地地道道的力气活儿,而安然的妈妈黄翠兰是个临时工。
原来老安师傅上工的时候,黄翠兰也跟着伐木队进山,就干点儿做饭喂性口之类的轻活,不过后来嫌累,就再也不肯进山了。
那个时候老安师傅一个人扛着木头,支撑起全家人的生活,幸亏场里边待遇好,所以两口子日子过得还算是舒服。
即便是在安家最富裕的时候,安然也没有亨过家里的福。
在父母进山的日子里,安然六七岁的时候就要去冰河上取水,做饭给自己和安建强吃。
安然之所以能上高中,完全要托林场的福。